接下來的一周,程斯蔚重新住回學校附近的公寓,程淑然對此并沒有發(fā)表太多意見,畢竟上次撞破的事情太過尷尬,就算是親母子也需要時間來緩和。而距離上次見沈峭,也已經(jīng)是一周前的事了,時間有點久,久到程斯蔚想起來都開始恍惚。
ppt還剩了一大半沒做,程斯蔚看了眼手機,他給沈峭發(fā)的信息沈峭一條都沒回,一切仿佛重新回到原點,明明那天他還站在沈峭的影子裏躲太陽。
“怎么還不放假,怎么還不放假!”賀萊盤腿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仰頭鬼叫。
房間裏很安靜,賀萊有點奇怪,他把電腦屏幕按下去一點,看著對面的程斯蔚,微微皺著眉,死盯著手機。
“你最近看手機次數(shù)太多了吧?!辟R萊站起來,搬著電腦坐到程斯蔚旁邊,伸長脖子去看程斯蔚的手機屏幕,問他:“談戀愛了???”
程斯蔚把手機扣在桌上,抬眼看他:“你ppt上能不能寫幾個字?”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沒寫?”
“云文檔。”程斯蔚臉上沒什么表情,“一個introduction刪了又打,你寫點東西吧行不行。”
賀萊哼著歌,搬著電腦重新回到沙發(fā)上,假裝無事發(fā)生。
說完賀萊,程斯蔚強迫自己重新把註意力放在文檔上,但只打了幾個字,眼睛就不受控制地往手機上瞟。幾分鐘之后,賀萊聽見一聲響,他抬起頭,看見程斯蔚把電腦合上,拿起外套就往外面走。
“你去哪兒啊?”
程斯蔚扶著鞋柜換鞋:“下樓買點喝的?!?
“冰箱裏不是有飲料嗎?”
“不想喝飲料。”
賀萊剛準備說也有礦泉水,但他話說只說了一半,程斯蔚已經(jīng)開門出去了,關門的聲音很響。
晚上風大,程斯蔚頂著風往大門口走,風灌進上衣,程斯蔚在門口攔了一輛車,報了狗場地址之后,司機轉頭看了他一眼,提醒道:“那兒是郊區(qū)?!?
“我知道?!背趟刮瞪眢w靠著椅背,“你開吧?!?
路上沒什么車,司機開得很快,黃燈數(shù)秒時會猛地踩上一腳油門,程斯蔚開始有點反胃。將近四十分鐘的車程被司機縮短成半小時,等車停在狗場門口的時候,程斯蔚看向窗外亮著一盞燈的狗場,有點恍惚。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這兒。
“小伙子,到地方了?!彼緳C點了根煙,從后視鏡看他,嘴裏吐出白煙,說:“六十八。”
程斯蔚回過神,付完錢之后下了車。
出租車司機似乎急于離開這個地方,轉彎的時候轟了一腳油門,輪胎擦過地面,發(fā)出一聲刺耳的響聲。下一秒,狗場裏傳出狗叫,先是一聲,然后變得無法收場。大晚上聽狗叫有點嚇人,程斯蔚正在猶豫要不要叫個車來接他的時候,狗場裏的磚房突然亮起燈,有人舉著手電走出來,白光轉了一圈,最后落在他臉上。
程斯蔚被光晃得睜不開眼,他抬手擋住臉,往前走了幾步,開口說:“不好意思啊豐哥,這么晚了還打擾你?!?
手電筒被關上,程斯蔚睜開眼,視野裏短暫地出現(xiàn)一片模糊的白,緊接著他聽見沈峭有點啞的聲音。
“他不在?!?
遭到強光照射的失明結束,隔著鐵門,沈峭的輪廓逐漸變得清晰。程斯蔚在原地站了幾秒才走過去,離得近一些,他聞到空氣裏淡淡的酒味。
手按著門,程斯蔚看著沈峭的眼睛,小聲問:“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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