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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裝睡(1 / 2)

【源城發(fā)布寒流預(yù)警,請各位市民多添衣物,註意保暖。】

“聽見沒,政府都說了要多添衣物。”程斯蔚手裏拿著黑色線帽,轉(zhuǎn)過身對著沈峭抬抬下巴,沈峭很輕地勾了勾唇角,接著朝他微微俯下身。沈峭頭小,毛線帽軟塌塌地滑到眉骨,程斯蔚把邊緣折上去一點,看著沈峭的眼睛,滿意地點點頭。

轉(zhuǎn)身去拿另一個帽子,程斯蔚給自己戴好,扭頭給沈峭展示:“怎么樣?是不是顯得我腦袋很大?”

室內(nèi)溫度高,雖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上衣,但程斯蔚的臉頰還是被熱風(fēng)熏得有點紅,沈峭盯著程斯蔚的臉,停了兩秒才伸出手,捏著帽子邊。程斯蔚還以為沈峭在幫他調(diào)整,于是很安靜地仰頭等待,直到帽子完全遮住上半張臉,視線變成一片黑。

親了一下程斯蔚的嘴唇,沈峭移開一點,低聲回答他:“好看。”

程斯蔚笑了一下,抬手想要去摸帽子,但手腕先被人捉住了。

“干嘛?”

“就這樣。”沈峭垂下眼,盯著程斯蔚微微張開的嘴唇,說,“這樣好看。”

程斯蔚由著沈峭抓他的手腕,聲音帶笑:“我當(dāng)熊瞎子好看是吧。”

“是。”沈峭說。

隔著柔軟的線織布料,程斯蔚睜開眼,帽子緊緊貼著皮膚,眨眼變得有些困難。透過無數(shù)個方形格子,程斯蔚能看見沈峭模糊的輪廓。下一秒,程斯蔚突然抬起手,拽著沈峭頭上的帽子往下拉。

“那你也當(dāng)熊瞎子給我看看。”沈峭往后退了兩步,程斯蔚笑著拉他的手,嘴裏念他:“你這個熊瞎子怎么跑那么快啊。”

下午三點多,董醫(yī)生按時來小屋給沈峭拆線,等林崢出現(xiàn)的時候,董醫(yī)生正拎著藥箱往外走,林崢在門口側(cè)身讓開位置,掃了一眼沙發(fā)上正在穿衣服的沈峭,忍不住感慨:“這么快就好了?”

“傷口愈合的還不錯,早點拆也好,不會那么疼。”雖然這人一副完全不怕疼的模樣,后半句董醫(yī)生沒說,他沖林崢打了個招呼,轉(zhuǎn)身往大門口走。

程斯蔚正趴在沈峭身上認(rèn)真研究那道泛紅的傷口,聽見林崢過來頭也沒回地問:“你怎么來了?”

“卸磨殺驢都沒你這么快的。”林崢走過去,把手機丟在沙發(fā)上,程斯蔚看了眼亮著的屏幕,林崢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你不是沒帶電子產(chǎn)品嗎,有最新消息我不得過來通知你。”

沈峭偏頭掃了一眼,屏幕上是一條警方通告,字?jǐn)?shù)極少,只看見楊建華三個字,沈峭的眉毛皺在一起。察覺到沈峭的變化,程斯蔚也湊過去,問:“怎么了?”

“早知道就——”看著程斯蔚干凈的側(cè)臉,沈峭忽然噤聲。

林崢靠著墻,聽見沈峭的話笑了笑,停頓幾秒,替他補上后半句:“早知道你就弄死他了是不是?”

沈峭安靜地坐著,沒有反駁。或許是因為在沈峭的人生中,他很少有選擇的機會,沒有機會選擇父母,沒有機會選擇依靠什么養(yǎng)活自己,所以沈峭從來不會后悔。救楊建華一命,是跟隨本能,但如果他未卜先知,知道后來楊建華要對程斯蔚做什么,他不但不會救他,還會在他的大動脈處補上兩刀,幫他上路。

“弄死他干什么。”程斯蔚壓根沒看新聞,他關(guān)上手機屏幕,抬頭看著沈峭,“干嘛要為了那種人弄臟了你的手?”

“確實。”林崢點點頭,“為他那種人,斷送你后半輩子,太不值當(dāng)了。”

林崢的語氣無比真誠,真誠到足夠讓沈峭相信,他好像脫離了其他人口中“那種人”的范圍,甚至認(rèn)為他的后半輩子應(yīng)該是值得的。

“想什么呢?”程斯蔚碰了一下沈峭的手腕,見他沒有反應(yīng),身體靠近一點,表情嚴(yán)肅地問他:“是不是傷口疼啊?我就說拆線拆的太早了,你跟那個董醫(yī)生非說不早,我……”

“沒有。”沈峭打斷他,聲音很低,“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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