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澤此時只覺得眼前一黑,昏倒了過去。
*
晏澤醒來已經是三日后,他想起身才發覺自己的手連抬都抬不起來,苦笑一聲,痛苦的記憶在腦海裏來回播放著。
太醫院的老醫者見他醒來,連忙告知身后的晏楚:“公主殿下,太子他醒了。”
“我看到了。”晏楚眼眶通紅,很顯然是剛剛哭過了,“阿澤,你怎么樣了?”
醫者說道:“殿下這是傷心過度,再加上原本身體就不好,而且臣看殿下的脈象更像是……”
晏澤驀然打斷他:“阿姐,我沒事。”
晏楚點了點頭,沖醫者擺擺手:“你先退下吧。”
醫者一楞,明白了晏澤的意思,便把剩余的話憋了回去,即刻走了出去。
“阿澤,你不要動,聽阿姐說。”晏楚握住了他的手,沒有平日裏的溫柔,看向他的目光認真極了,“阿姐過些日子便要去和親了,做事要沈穩些,況且你身子也不好,思極必傷知道嗎?不要想那么多。”
晏澤臉色長白,本想勾起嘴角笑笑讓她放心,怎料演成了苦笑:“我知道,可你是我最后的親人了,他們都……”
晏楚垂眸,輕輕嘆了一口氣:“我認命了,但我才不會真的嫁給他們西涼王,和父王一般大。”
“阿姐……”
晏楚突然笑了:“不過也好,這么些年我也累了,隨著阿祁去了也好。”
“你也不要我了,是嗎?”
晏楚聽他說這話,也掉了眼淚:“我們中原人,寧死不屈嘛,阿澤你說是不是。”
“……”
一個個的都……
晏澤恨只恨自己太沒用,刺激太多了他也逐漸麻木了:“我知道了。”
“阿祁是不是……他干的?”晏楚問。
晏澤點點頭:“沒錯。”
晏楚就知道會是這樣,本以為晏塵溯沒來慶功宴是天大的好事兒,誰知道不在搞得更加烏煙瘴氣,把慶功宴一下子變成了喪禮。
“造孽,他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晏澤剛醒腦子不是很清醒,渾身酸疼一點也動不了:“沒錯,他早就該死了。”
晏楚嘆了口氣,也不明白他究竟到底是怎么了,像變了個人,沒有曾經的天真與稚嫩:“阿澤,日后要好好的知道嗎?”
“我會的。”
那些該死之人,一定要比他先死。
晏楚又笑了笑:“過幾日就是阿祁的頭七,他們答應我說,等頭七過了就接我回去成親。”
她不會選擇死在大延的。
“魚兒,你好生照顧著阿澤,我走了。”晏楚起身,最后回頭看了他一眼,“阿姐日后就不來看你了,可別讓阿姐在擔心你,看到你受傷了。”
晏澤“嗯”了聲:“我知道了。”
“恭送公主殿下。”
晏澤面無表情道:“扶我起來。”
魚兒聞言,絲毫不敢耽擱,連忙走過來將他扶起來:“殿下,您可有哪裏不適?”
晏澤沒吭聲,咬著牙輕輕抬起自己的胳膊:“渾身沒力氣,連手都抬不起來了,蘇公子呢?”
他這幾日恐怕都未曾吃藥。
“別叫了,來了。”蘇子衿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人都走了吧,真的是,沒有我醫術好還在這兒瞎折騰,嚇得我不敢出來。”
總而言之就倆字——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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