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太后見桓崇郁半天不說話,狐疑著喊了一聲。
連薛芷語也跟著忐忑抬眸。
桓崇郁緩緩側(cè)眸,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太后,盡管眼中冷色依舊,卻也算是給了回應(yīng)。
裝了多年的啞巴,宮裏的人習(xí)慣了桓崇郁在人前漠然又沈默的樣子。
連后來恢覆說話后,也是寡言的模樣。
不了解的他的人,自然不知道他在走神。
更猜不到他腦海裏正在想什么。
太后見天子有反應(yīng),松了口氣,繼續(xù)笑著為薛芷語說情:“皇上就饒了她這次吧,本宮替她給皇帝賠不是了。”
桓崇郁撫著拇指上的和田玉扳指,修長的手指頭,比玉色更顯冷。
他既沒答應(yīng),也沒拒絕。
太后也就只能耐心地等桓崇郁給出結(jié)果。
她一身繡鳳凰的宮裝,坐在皇帝身邊,莊重又得體,甚至有些肅然。
但擱在桌上的手,暴露了她的內(nèi)心,小拇指上戴著的精致護(hù)甲,都快在桌面劃出一道清晰的痕跡。
沒多久,桓崇郁便起身,道:“太后言重,此事朕并未放在心上。”
說完便起身了。
鄭喜立刻跟上去,隨時準(zhǔn)備吩咐外面的龍攆。
太后為尊長,本不用起身,卻也跟著站起來,與闔宮一起送天子。
桓崇郁與薛芷語擦肩而過,未給過半分眼神。
天子走后,薛芷語走到太后跟前,忐忑道:“姑母,皇上這、這算是原諒我了嗎……”
太后也看著桓崇郁的背影擰眉,搖了搖頭。
一個裝了十幾年啞巴的人,城府何等之深。
連她也猜不透這位年輕帝王的心。
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
但有一點(diǎn)卻不會錯。
太后道:“日久總會生情。選皇后不是兒戲,皇帝身邊至少一年無人,這就是你的先機(jī),你還有很充足的時間去打動皇帝。”
薛芷語臉色微微發(fā)白,喃喃自語:“姑母,我真的能得到皇上的心嗎。”哪怕是一丁點(diǎn)。
想起那日天子的“玩笑”,她絲毫沒有初入宮時的信心十足。
太后篤信道:“你能。”
她深深的目光落在薛芷語臉上,道:“薛家這些年樹敵太多,若不能再出一個中宮皇后,或許都不用等本宮死,你就知道你父親跟你的手足,會落到什么境地。”
“所以薛家必須再出一個皇后。”
薛芷語只能點(diǎn)了點(diǎn)頭。
為了家族,也為了她對天子的那份愛慕。
太后終究還是遺憾地嘆了口氣。
若非年輕時候經(jīng)驗(yàn)不足,生頭胎時被人害,徹底地失去了懷孕的能力,她也不用輔助別人的兒子登基。還是這樣一位,她根本拿捏不了的皇帝。
離開仁壽宮時,鄭喜暗暗掐了一把時間,滿打滿算,皇上見太后的時間,竟只有一刻鐘那么短。
擺明了沒太把太后放在眼裏。
在闔宮宮人面前,很有些不給太后面子。
不過這天底下也沒有幾個人,能讓天子給面子。
太后雖在七龍奪嫡之后,拿出了先帝圣旨,輔助天子名正言順地登基,免去了些許小麻煩。
但那時大局已定。
帝位非桓崇郁莫屬。
即便沒有太后幫助,他照樣能夠登基。
形勢所迫。
太后不過是識時務(wù)罷了。
只可惜,薛家識時務(wù)的優(yōu)點(diǎn)沒延續(xù)下來。
薛家姑娘沒有個腦子。
她若在皇上面前閉嘴,少獻(xiàn)殷勤,那便是極好的。
偏仗著太后那點(diǎn)子錦上添花的功勞,竟也敢舔著臉覬覦后位,三番四次去掙雪中送炭的獎賞。
說白了,這也是薛家對年輕帝王的一種軟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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