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辦公室安靜了足有一分鐘，裴斯南濃眉深蹙，縷清思路后直接問道：“你是在桐城受的傷？”
“嗯。”洛珈點點頭，聲音小小的，“我記得跟你說起過，當時趙團長把全國賽的名額留給了我，大賽前我每天在舞蹈室練到很晚，后來狀態不太好，有天晚上回宿舍路上沒註意，摔了一跤，原本只是韌帶拉傷，后來……”
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原本泛紅的臉頰猛地沒了血色。
裴斯南留意到她臉色不太好看，以為是腳上的傷又覆發了，攥住她手腕走到沙發前坐下，兩腿交迭，抬腕看表，還有一點時間。
“后來怎么了？”他耐心地問。
可后面的回憶就像澎湃湍流走到一條逼仄的峽口，既無退路，也沒法疏解，只能強行堵上。
“沒什么?！彼龘u搖頭，垂著眼睛，“那些天我一直聯系不上你?！?
時間的節點瞬間喚醒塵封的記憶，裴斯盯著她的側臉看了許久。
算算時間，那時候他在外地談項目，忙完手上的事已到深夜，睡前猝不及防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而對面那些話至今仍讓他記憶猶新。
“我以母親的身份請求你，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洛珈，你知道我們家為了培養她跳芭蕾花了多少心血嗎？”
“她現在發展的這么好，就因為你，她心思都用在談戀愛上了，你這是在耽誤她你知道嗎？你怎么可以這么自私？”
“洛珈現在只是年齡小沒見過更優秀的，等她見了外面的世界就會明白，你根本給不了她想要的。”
年輕氣盛的他不想認輸，可，那時的他一窮二白，即便愛她入骨，卻也知道，滿腔熱血解不了生活的苦。
他雙眸微闔，喉口有些滯澀，“當時我去外地出差了?！?
這樣的理由顯然不能說服洛珈，她癟癟嘴角，“出差也不至于電話一直打不通吧。”
裴斯南默然，他又該怎么告訴她？
半晌，他只低聲道：“洛珈，我不知道你是那個時候受的傷。”
那通電話后，他的確沒再跟她聯系過，可回到桐城當晚他就去她學校了，卻從她同學那裏得知她已經離開。
或許他能自我安慰，是洛母拆散了他們，可他清楚，如果當時他能早些回去，或許他們也不會就這樣錯過五年那么久。
他長舒一口氣，伸出胳膊攬住她肩膀，將她圈進自己懷裏，好像離她近點，就能彌補那缺失的時間所帶來的遺憾。
“所以，你當時是被伯父他們送到其他地方去治療了？”
除了這個理由，他再想不到別的什么原因，會讓她突然離開桐城。
洛珈攥緊指尖，感覺全身血液都在跳動，那些事，她到現在都沒有勇氣坦白。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那就不說了?！?
他將她又抱緊了些，心底起起伏伏，像浪潮拍打在岸邊又迅速退去，不斷重覆，沒有歸處。
但在抱住她的那一刻，腥咸的空氣被淡淡的清甜而代替，而他心裏空出來的那一塊，總算有了填補。
“洛珈?！?
“嗯？”
“想去看海嗎？”
洛珈從他懷裏探出腦袋，眼睛裏綴滿迷茫，“上周不是看過了嗎？”
“不算。”他搖頭，“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帶你回去?！?
“回去？桐城嗎？回去看海？”洛珈三連問。
裴斯南將她臉邊碎發別到耳后，又捏了把她瘦的可憐的腮幫。
“嗯，回桐城，去看海?！?
晚上下班回到家，洛珈洗漱完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裏的愛情橋段很美好，可她卻止不住地回想起白天發生的種種，嘴角也止不住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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