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白熊皮鋪墊的軟榻上,案上點燃著紅燭,暗麗的紅光十分眷顧的流連在她玉足上,仿佛紅紗一般。
隨著紅燭緩緩淌下燭淚,火光略微搖曳一下,美人那裸露在小毯之外的足面的雪白光澤,便不由的讓人呼吸一窒。
外頭風雨欲來,小樓的紗簾垂動著。
她躺在小樓里,倦怠的昏昏欲睡,過了會,她又睜開眼睛,睨了眼外頭,她聽到了一陣奔來的馬蹄聲,尉軍團的馬蹄釘由銀鋼制成,踏在泥地里干脆而響亮。
她側耳聽了一會,心里有了數。
尉軍歸來,她的清閑日子到頭了,接下來幾日,她得開始伺候人了。
在現今這樣的亂世,像她這樣的美人,大抵不會有好日子過,可是比起那些不幸落到青樓閣子里,或是軍妓坊的悲慘女子,她自覺自己要幸運的多。
雖然沒什么差別,都是別無二樣的玩物。
可是她沒有自憐之心,也無自怨自艾的戚戚之意,成為玩物,她只覺怡然自得。
本來么,她生的柔弱無能,壓根沒什么力氣和本事能在這殘酷世上活下去。她倦懶的抬起腿,將足邊案上的一個插著桃枝的白瓷花瓶慢慢踢了下去,花瓶落在塌下的軟毯上,只發出一聲輕微悶響,倒也沒碎,只是花瓶肚中的清水流了出來,滲濕了地上這西域進貢的,王公貴族才能施用的昂貴地毯。
她盯著地上這般糟蹋的景象,像是感到有些快樂般的笑了起來。
她的確生的柔弱無能,但這世上還有更無能的男人。
竟然還會覺得她這樣的柔弱之身美不勝收,對她迷戀不已。這便是世上,一物降一物的妙處。
她自小就琢磨出了這個道理。
正是有那么多易被美色所誘的愚蠢之人,她這樣空有美貌的無用的惡人才能活下去。得到她根本就沒有什么好處,但卻似乎能帶給他們很大快樂似的。
她心里只覺得好笑,又總是暗自惋惜一番,但她這副美人的面容和身軀,作什么神色都極悅目,也沒人和她計較,少有心思敏銳的人能看穿她的心思,即便察覺,也只覺得她這樣的美人有些傲慢天真的睥睨念頭,也頗為可愛,值得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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