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真龍，天下窺之。故以蛇種，呈龍而示。蛇得氣運(yùn)，龍承九分，蛇蟄之日，真龍出世！”
溥天宮未央殿中，幽暗的燭火搖曳。
宇文洛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輕輕的叨念手中那泛黃的書卷上的字跡。
“愛卿可知這如此歹毒的龍蛇雙生之法究竟出自何處？”男人讀罷忽的轉(zhuǎn)頭看向臺下一位坐在案臺前的老人，如此問道。
老人九卿之一的宗正，對于這些事關(guān)皇族傳承的秘法自然是清楚無比。
他于那時微微拱手，輕聲言道：“這乃前朝大楚一位宗正研究出來的秘法。”
“時值大楚歷三百七十二年。大楚第六任帝王，方應(yīng)君于壯年猝死，幼帝方冕景繼位。太陰宮算得大楚國運(yùn)崩碎，天下諸侯紛紛秣兵歷馬，欲擁兵自重。”
“國運(yùn)既碎，龍氣溢流天下，賢者得之。而那位宗正卻尋到了一位與幼帝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童，且算出對方是未來繼承龍氣的諸人之一。他便已不知從何處求得的欺天竊命之法，將那位孩童與幼帝替換，將之以，大楚幼帝的身份送上了大楚帝王的寶座。”
“那時大楚國運(yùn)雖然崩碎，但卻遠(yuǎn)未至分崩離析的地步，那孩童既有天命所定的氣運(yùn)，又有大楚剩余的國運(yùn)支持，很快在成年之后便平定了各方叛亂。第一次，太陰宮的卦象出了錯，大楚再次安穩(wěn)了下來。然后...”
宇文成說到這里頓了頓，還不待他繼續(xù)說下去，高臺上的宇文洛便接過了話茬。
“然后那位宗正便伙同諸多皇族宗親殺了那位頂替方冕景登基的天選之人，再對外宣稱皇帝惡疾暴斃。而真正的方冕景卻因?yàn)槟驱埳唠p生之法繼承了那人的龍運(yùn)，再以那人弟弟的身份登基繼位，于是大楚便有了這中興的開元盛世！”
宇文洛言罷便沉眸看向宇文成，“不過這似乎與眼前的一切有些不一樣吧。”
“自然不一樣。”老人微微頷首如此言道：“當(dāng)年大楚所行的龍蛇雙生之法，為的是扶大廈于將傾，強(qiáng)行逆天為楚朝延續(xù)國運(yùn)。而那位當(dāng)年的皇族遺子本就是天命所定之人，她身居龍運(yùn)，夫子以此法所為的更多是讓他可以安穩(wěn)的活到今日，活到陛下龍馭上賓那一天...當(dāng)然不管如何，被施下龍蛇雙生之法的徐寒，都與當(dāng)年那人一般，最后逃不脫作為真龍現(xiàn)世的祭品的下場。”
“只是或許夫子自己也想不到，他找來的這位徐府主，做得這么好，守下了大黃城，清剿了祝賢的羽翼，如今那位背后的真龍說凝聚的龍氣恐怕已經(jīng)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當(dāng)年急流勇退，遣散天策府的有生力量，又讓這被諸人誤認(rèn)為皇子的徐寒帶著刑天劍回到長安，長夜司的祝賢尋到此劍必然想要行大逆之事，待到一切塵埃落定，天策府中諸人再領(lǐng)著聚集這可怕龍氣的真龍歸來，這一切的算計(jì)，在下自愧不如。”
聽到這里的宇文洛忽的笑了起來，他問道：“所以宗正大人望見的龍氣其實(shí)并不在徐寒身上，而是天策府的某位與他同齡之人身上，對嗎？”
“老朽從未誆騙陛下，所言盡數(shù)屬實(shí)。”老人恭敬的回應(yīng)道。
“你當(dāng)然不會騙我，只是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比誰都清楚。”宇文洛并沒有遷怒的意思，反倒是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濃郁的笑意。“所以從一開始，夫子都沒有打算讓我真正的坐穩(wěn)這皇位。他們一直藏著那真龍，我也好、徐寒也好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幌子，對嗎？”
“夫子高深莫測，老朽不敢妄下定論...”老人再次沉聲言道，態(tài)度依然恭敬無比。
老人這般模樣，讓好不容易提起興致的宇文洛有些意興闌珊，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真龍、皇權(quán)、天命...算來算去，卻只是棄子...”
“若是當(dāng)年父王不沉迷那半妖之法，何至于招來滄海流？我又何至于如此？沒有這些，或許我應(yīng)該與宇文陽那孩子一般，做了一個無憂無慮的藩王...快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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