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游二十七天
偷偷解開繩縛的鐘離旭躲在船桅后,看著寧博翰的人將才醒來不久的景紓茵丟下船頭,又命人將藥酒給才吐血昏迷的季暄灌了下去。
他瞳孔驟縮,眼眶裏淚光閃爍,卻還是攥緊了拳頭,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寧博翰料理完了甲板上的事,著人收拾了眼前便要回船艙再檢查一遍太子的狀況。
鐘離旭要緊了牙關,悄無聲息退回原來的廂房裏,按照先前的姿勢再將自己恢覆成之前被捆著的狀態,好騙過這個老匹夫。
從前有父皇護著,又有季少傅在,鐘離旭從來都是隨性而為,憑心而動,但如今卻是不能了。
到了今日鐘離旭才明白,原來這些都是需要代價的。如今也到了需要他自己獨自面對豺狼的時候了。
與此同時,樓船下的情況卻不容樂觀。
景紓茵雖然沒掉下縉云寒江之中,但也差不了多少。方才在船頭往下看的時候,她確實看見了一艘小舟,探身往下想看得真切些,失了重心便整個人栽了下來,這一跤摔得著實是冤。
拓拔鋒與寧博翰的兩國和談本已經安排妥當,誰曾想因為昭平帝之死,以及鐘離旭的外逃,兩國和談還沒開始就直接沒了談判的基礎。這次他深入西楚,與寧博翰的交談也不得不落了下風,不光不能大張旗鼓地來去,談判中也沒撈到什么好處。
事到如今,拓拔鋒也沒什么好多要求的,只能是盡量減少兩國發生沖突的可能,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罷了。
寧博翰得了漠北秘藥,希望他真的能按照所說的那般,說服鐘離旭不在這個時候與漠北大動干戈。
起碼,至少先緩兩年,先讓漠北挨過天災。至于其他的,西楚宮廷王室愛怎么鬧騰互相算計,這就不管他拓拔鋒的事了。
拓拔鋒也不打算在寧博翰的船上多待,畢竟也不是自家國境,待久無益,從船側放了一葉扁舟便打算沿江北歸。
劃船小廝尚未劃出多遠,抬起臉上的驚異表情就引起了拓拔鋒的註意,但拓拔鋒來不及抬頭,就被猛然落下的景紓茵砸了個正著。
小船本就不大,她落下沖力不小,船體驟然失衡,景紓茵躺在船上暈得安詳,倒直接把拓拔鋒掀下了船。
待到拓拔鋒渾身濕透地重新爬上船,一張臉面色鐵青,看起來兇神惡煞地,要將這天降之災捆起來帶走時,一支長箭破空而來,拓拔鋒一個閃身堪堪避開,自己卻又是側身墜入江中。
景凌昀的箭直直釘入其后寧博翰的大船船體,方才一箭,不過是要拓拔鋒吃個教訓罷了。
景凌昀來得及時,否則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妹妹,怕是要被拓拔鋒作為人質帶回漠北了。
雖說景紓茵方才奪了他的大氅,拿去哄她的小白臉高興,但仇歸仇,怨歸怨,先帶回去再慢慢算賬。但若是別人要害自家妹子,他手中的長弓必是不許的。
“去把拓拔鋒捆了,一并帶走!”景凌昀吩咐手下士卒,將被砸一次、兩度落水的漠北大王子綁得嚴實,帶回平城處置。
也算是意外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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