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源起身行了一禮，“婆婆好！”
虔薩有些沙啞的嗓音響起，邊有邊道：“叫我老婆子巫師就行，讓我瞧瞧。”
見她硬擠了過來，李長源便往床尾讓去，將床頭位置空了出來，虔薩取出一塊木魚（木頭制作的巴掌大小的魚牌），先在文嫣身體上方虛點了幾下，又將木魚嘴貼在她額上，口裏念念有詞，但吐字模糊，就連站在旁邊的李長源和姜柔也沒聽清。
或許她念叨的是妖語，又或者是某種巫語。
過了一會兒，虔薩仰起首，如同中了魔咒一般，腦袋劇烈地搖晃起來，繼而兩眼如遭受猛擊般外翻，那兩顆灰白的眼珠讓一旁的李長源見了只感覺再稍微動一下便從眼框裏滾落下來。
如此約莫半盞茶，虔薩慢慢平靜下來，跪在文嫣榻邊，雙手伏地，大聲嚷著：“妖祟大人快快離去，快快離去……”
李長源聽在耳裏心中一驚，“難道文嫣也中了妖祟？”
轉眼看向凌秋音，見她臉上也是茫然一片，“唯有妖族人才會妖祟侵體，但文姑娘她并非妖族人，怎么會……”
姜柔微皺著眉，在李長源身邊低聲反問：“難不成經過北原時，那雪神作的惡？”
李長源側眸看她，此言并非空穴來風，聽凌秋音所說時間截點，他們經過北原來到妖地時，那枚九瓣靈心所化的雪神并未除去，雪神既然能夠影響風雪而形成雪怪，若是侵入人體，或許也會生出妖祟。
不過，這一說法有些牽強，北原也有眾多百姓，那雪神在北原肆虐數(shù)百年，但卻未聽說過有誰因雪神而中了妖祟。
文嫣只是被妖族人解救而路過北原，他們則在北原待了數(shù)日，兩相對比，更不可能是因為雪神的緣故。
但一時半會，又找不到她中妖祟的具體原因。
恢覆正常的虔薩起身轉頭看向榻邊臉上都有疑惑的三人，道：“妖祟乃是妖神大人布設在妖族大地的神道，世間凡夫又怎能理解？”
李長源心中一咯噔，覺得虔薩話中有話，但又不知從何問起，眼下救文嫣要緊，便問：“虔薩可有救她的方法？”
虔薩看向雙目緊閉的文嫣，輕輕拄著拐杖，“能去除妖祟更好，若不能便得想法壓制。”
凌秋音道：“那日在西戎時，我體內妖祟發(fā)作，你是怎么壓制的？”
李長源也想起在西戎時，親眼見到凌秋音妖祟發(fā)作侵體，幾乎失去本心，但那時他將體內靈力輸入后，過不多久凌秋音便慢慢恢覆，但是剛才向文嫣輸入靈力時，卻遇到了一堵銅墻鐵壁。
凌秋音和姜柔都看到了，既無法輸入靈力，便不能壓制她體內的妖祟。
虔薩道：“妖祟快侵入她肺腑，若這兩日不能壓制，恐怕以后就很難醒了，縱然醒了，也是行尸走肉。”
說得很平靜，但讓人聽上去，卻猶如油鍋裏的螞蟻，干著急但又找不到合適的辦法。
李長源看著凌秋音，似征求意見般問道：“長老們可有方法？”
凌秋音搖搖頭，“文姑娘來此已有多日，若長老們有辦法解決她體內的妖祟，早就為她去除了。更何況……長老們若知曉去除之法，又何必整日擔驚受怕，不早早去除自己體內的妖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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