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相王 “你覺得常歌，在不在此處？” [一更]
祝政側(cè)過?臉, 胸口起伏的厲害，深深平覆些許，方才冷聲道：“……大魏竟如此?褻瀆于你?。”
常歌只連連撫他的背，小聲勸著, 只是祝政慍怒地厲害, 一副聽不進(jìn)去的模樣。
白蘇子看?得困惑：“毒源究竟是什么？”
常歌嘆息道：“……這是我從巨神像上刮下?來?的。”
白蘇子驀然一頓。
“……今日我一直在想, 為何東城區(qū)疫病頻發(fā)?宛如死城，而西?城區(qū)幾無影響？今日在塔樓, 當(dāng)時正值夕陽西?沈, 我看?到巨神像立于江畔，將江陵城分成東西?兩側(cè)，江水環(huán)抱江陵城, 自北向東而去，于是才有了這么個猜想。”
常歌將疫病之事盡數(shù)整理一遍：“仔細(xì)想想，最開始出現(xiàn)的異端被我們?nèi)?部忽略了，應(yīng)當(dāng)是長堤決口之后, 那幾個無端瘋癲的纖夫！若毒源為巨神像，一切便都可以解釋——長堤決口時巨神像仍被死死包裹，可能只是不慎沾染，又或是江水沖淡, 故而癥狀不重。”
“巨神像開啟之后，便是連日大雨，大片大片的疫病正是發(fā)?自于那時！大江東流，江陵城天?然帶有傾度，街巷之間, 雨漏水網(wǎng)為了方便排出雨水，盡數(shù)朝東城區(qū)匯集, 這一次，投毒之人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倘若雨水流經(jīng)巨神像，自然會因傾度朝東流淌，又經(jīng)過?水網(wǎng)擴散至整個東城區(qū)，今日我?guī)藱z查，東城區(qū)井水、地下?管道乃至庭前野草皆有毒素，亦是此?因。”
白蘇子道：“若是找到毒源，接下?來?找人一點點擦拭神像，將表層毒物剝離即可。”
常歌點頭?，他剛要隨意換上幾個江陵守軍，祝政反而擢了他抬起的手腕，輕緩搖頭?：“此?事交由我來?安排，斷不能隨意喊人除去巨神像上的毒物。”
常歌不解道：“為何？此?事難道不是要立即公開？好讓尋常民眾避開涂滿毒物的巨神像。”
祝政定定凝他許久，本想說幾句，最終低嘆一聲，甩袖背身。反倒是白蘇子開口：“將軍……先?生是為你?著想呢。”
白蘇子輕輕點撥：“你?想啊，若是尋常民眾得知，這禍亂半個江陵城的疫病源頭?竟是你?的神像，這神像將會如何，你?又將會如何？”
常歌略一設(shè)想，恍然大悟。他道：“我倒不在乎旁人怎么對待這一神像，打也好罵也罷，它畢竟是個死物，還是根治疫病要緊。”
白蘇子意有所?指：“你?不在乎，有人在乎。”
祝政沈吟片刻，朝向白蘇子：“毒物之事，你?知不知。”
白蘇子搖了搖頭?。他補充道：“襄陽圍困之后，我便一直跟在將軍身側(cè)，巨神像之事，我同將軍一樣，待龐舟至江陵方才初見，斷不知曉。”
祝政只凝向白蘇子，一語未發(fā)?。
“……這毒只是原料覆雜，煉制過?程卻極其粗制濫造，也正因如此?，反倒讓中毒之人逃過?一劫。你?們?nèi)羰遣恍牛罂蓡枂柕崮戏f王，這毒水平如何。”白蘇子低聲道，“若我制毒，即使經(jīng)過?雨水稀釋，大半個江陵城，定成鬼城。”
這話?聽得常歌心?中一寒。
白蘇子說完這句，恭恭敬敬欠了欠身子，回身料理身側(cè)的一大片藥罐子。
祝政喚來?景云，朝他悄聲交待著擦拭巨神像之事，常歌則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你?同我說實話?，方才你?為何割傷自己？我記得，你?身上似乎還有十?dāng)?shù)種毒未解。”
白蘇子扇著蒲扇的手頓了頓，他低著頭?，大半臉都埋在陰影裏：“將軍……還是有些信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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