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重重兩聲咳嗽，面色嚴肅的嬤嬤緊緊盯著孫曼云，盯得后者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才收回目光，朝眾位秀女福一福身，慢慢道：
”奴婢姓秦，承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信賴，自內(nèi)使司派來給諸位小主做教養(yǎng)嬤嬤。”
她環(huán)視一周，見一百八十六人都認真在聽，繼續(xù)道：“諸位小主可以喚我秦嬤嬤。”
“秦嬤嬤安好。”秀女們略一福身，聲音錯落，同教養(yǎng)嬤嬤問安。
秦嬤嬤滿意地點點頭，走近幾步：
“這儲秀宮規(guī)訓(xùn)十日，只有三個規(guī)矩。
“第一，每日辰時初至巳時正，在這裏學(xué)習宮規(guī)禮儀，過時不候。
“第二，儲秀宮內(nèi)，各處屋子都已打掃好了，小主們兩人一間，稍后自行挑選。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秦嬤嬤聲音加重，眼神凌厲：“——規(guī)訓(xùn)期間，無特殊情況，不允許擅自出儲秀宮，若有違者，即刻黜落罷選！”
“秦嬤嬤——”人群中有聲音傳來，“——那殿選之前，我們都見不到皇上了嗎？”
秦嬤嬤循聲而望，秀女們已經(jīng)將出聲的女子讓了出來，個個兒都離得遠遠的，還能聽到些小聲的嗤笑聲。
那女子穿著打扮略顯樸素，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卻生得極美，螓首蛾眉，盈盈杏眼，眼角一點淚痣，看著便惹人憐惜。
此時見周圍人的舉動，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臉色脹紅，小聲道：“我，我只是想問問……”
秦嬤嬤見著她那張臉，神色便和緩幾分：“馮小主，按規(guī)矩，殿選之前，都是見不到陛下的，除非陛下愿意踏足儲秀宮。”
“我知道了。”馮萍萍訥訥道。
“……許是因馮小主舉止‘出眾’，其余小主都不大愿意跟她住在一起，最后還是昌平侯府趙三小姐心地善良，允她同住。”
瑤華宮瓊?cè)A殿裏，一個穿青灰色坎肩的小宮女正躬著身子，繪聲繪色講著日間儲秀宮的事。
姜蕙站在書案前執(zhí)筆臨帖，沒有說話，身后的山楂過來，遞給小宮女一只鼓鼓囊囊的素面荷包，笑道：“謝謝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宮女激動起來，跪在地上，大聲道：“奴婢喜兒，在儲秀宮秦嬤嬤手下當差，愿聽貴妃娘娘使喚。”
喜兒走后，山楂問道：“主子，這喜兒……”
“隨她去，本宮這裏有喜兒，鳳儀宮廣陽宮就有樂兒平兒，不過趨炎附勢而已，且聽著罷。”姜蕙淡淡，心神仍放在手中的字帖上。
“是。”山楂應(yīng)了一聲，卻聽姜蕙漫不經(jīng)心道：“悄悄給秦嬤嬤遞個話，就說三日后戌時，陛下會去儲秀宮旁的紫竹林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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