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劉力偉在新婚后第三天就回公司上班了。
“這是人生流程中的一個環節,做完了這一個我就該動手去完成下一個”,劉力偉說。
其實許多男人都這樣,愛情在他們心裏面,不過是一個流程,做完這個就去面對下一個。
“這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它可以保證男人不會為情所困為情所傷”,當寧曉葦懷著迷茫的心情把劉力偉的話重覆給簡志翔聽的時候,他如此解釋。
裴書南應該也是如此吧,劉力偉說他也是大婚在即了,郁菲菲不止一次地對鐘婭雯提起過,二人已鐵定成為裴郁婚宴上的列席嘉賓。
“小寧,如果不是他們要結婚了,我以前還差點以為裴書南喜歡你呢,哈哈——”,劉力偉提起這件事情時跟她開玩笑,她淡淡地笑,說:“你的聯想力越來越不靠譜了?!?
是的,他要結婚了,那是他的人生,他的流程,與她沒有半點的關系。
可為什么心還是會痛,在他沒有出現的那些時光裏她不是心靜如水地過著自己的生活嗎,為什么他出現以后她就沒有辦法做到呢?
為什么你要來,為什么你又要走?
這是人生的命題,還是生活的必需。這世上到底有幾個能與萬能的主抗爭,至少她不能,她唯一的選擇就是接受,接受現實,接受命運的安排,心痛或者不痛,已是一件無關要緊的事情。
“那么——你也是這樣的人嗎,不會為情所困?”,她問,學著他的樣子搖了搖手裏的杯子,薄酌兩杯之后,她明顯地有些不勝酒力,一只手兀自強打著精神握著那酒杯,另一只手卻已無力地搭在桌子上,下巴也懶洋洋地擱在手背上,眼睛往上看著他。
簡志翔呷了一口紅酒,瞇著眼睛端詳著略帶幾分微醺的寧曉葦,酒吧裏搖曳的燈光凌亂地灑在她身上,眼神也顯得有些慵散,而且那雙眼眸裏有一層薄薄的迷霧,象水波一樣盈盈欲滴,這讓她少了平時慣有的疏離和怯懦,看起來嬌艷迷人。
“你覺得呢?”他反問。
寧曉葦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也學著他的樣子瞇眼。
“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是不會有情困的時候,”她說,抬起頭又抿了一小口。
“你再這么喝下去,會醉的!”簡志翔笑了笑,提醒她。
我以為不放手,你就不會走
我以為我醉了,夢就不會醒,
我以為我忘了,心就不會痛;
臺上有動人的女聲在那裏字字哀婉地吟唱著,凌亂的燈光依然忽明忽暗地在灑吧裏流動。
她又笑,舔了舔嘴唇,喃喃地說道:“醉了,夢就不會醒,呵呵,古人也這么說過呢……但愿長醉不愿醒,但愿長醉不愿醒……”,她父親原是教授語文的高級教師,但她自小父疼母愛,性格又頑皮搞怪,極少能體會到人生的悲涼,等到終于要去面對那樣的悲涼時父親卻又撒手人寰,所以最終從父親那裏傳承到的文學造詣并不深厚,這一刻忽然感懷起來,想起的卻是這樣一句。
那樣的句子,念起來的時候,心裏面一陣酸楚。
“可是,可是,這世上有夢不醒的人,卻沒有做不完的夢……”她的頭慢慢地低了下去,聲音也漸漸低沈下去,到后來幾乎微不可聞。
自相識以來,簡志翔很少看她有這樣的時候,從認識她第一天開始,他就知道她不是一個十分快樂的人,但那些不快樂被她悄悄地隱藏了,他只看到了結果,卻不知道原因。
他起身坐到了她身邊,但她仍舊把頭埋在桌上。簡志翔心裏微微一動,伸手過去把她的頭扶起,印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掛滿淚珠的臉?;璋档臒艄庾屗难凵窨雌饋砻噪x而凄楚,那目光似乎就落在自己身上,可再仔細看時卻又在別處,有透明的液體在那裏面閃爍,璀璨如星光。
他忽然感到一種久違的迷醉與心動,于是想也不想便把唇印了上去。
這裏他第二次吻她,但與上一次相比較,這一次的感覺明顯不同,他的熱情得到了空前的回應,甚而至于,她的反應似乎帶著刻意的邀請,這在某種意義上激發了他的熱情。肌體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要爆炸開來,他開始熱切地吮吸著她,舌頭也探進了她的嘴裏。
這個熱烈的吻最后被遠處臺上一聲刺耳的吉他聲打斷,大概是弦斷了,整個臺上的音樂都停了下來,那個女歌手拿著話筒拂袖離去,在閃進幕后的黑暗前,她驀地轉頭,一雙憤怒的眼神向他投射過來。
簡志翔抬頭時正好與那雙憤怒的眸子狹路相逢,他挑了挑眉毛,無所謂地沖那個方向笑了笑,手上一攏,把懷裏的人摟得更緊了,眼神裏卻帶著幾分微微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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