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瓶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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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明月樓裏每月初一十五推出了夜間節目,據說是老板娘千挑萬選出來的大美人兒,據說那美人擅長鮫人舞,鮫人??!這可是京城裏最流行的好物件兒!那美人舞起來一條長尾栩栩如生,真好似天女下凡吶!前幾日七裏鋪綢緞莊的吳公子特地坐著馬車來觀看那美人兒跳舞,據說一下子就往臺上扔了五百兩!”
“聽說了聽說了,到底是那明月樓的老板娘晚月會做生意,這一條街上哪個掌柜提起她不得暗暗挑大拇指?偏偏這節目只在初一十五才有,那明月樓的門檻都快被達官貴人踩塌了,哪裏還輪得到你我?”
“咱們這種小人物也只配在明月樓裏點盤炒土豆絲拍黃瓜嘍~”
大紅燈籠高高懸掛在明月樓前兩個三人環抱粗的大樹枝椏上,十五正圓的月亮高高懸掛在暗沈沈的天幕之中,有敲鑼打鼓的小倌兒正在滿頭大汗地招呼客人,有穿紅帶綠的小丫鬟們跑前跑后端茶倒水。白日間平平無奇的明月樓一過申時燈火通明金碧輝煌,有絲竹管弦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從樓裏傳出來,達官貴人的車馬擁擠在原本寬闊的石板路上一下子堵了個水洩不通。
明月樓內人頭攢動,男人們都喝醉了酒,紛紛朝著站在二樓的老板娘晚月吹口哨。晚月如今二十四歲正是風姿綽約的時候,她慣穿一件紫色紗裙,曼妙的軀體裹在繡著芍藥花的紫紗中透露著別樣風情,鬢邊斜斜地插著一枝芍藥花,雍容華貴盡態極妍。她裊裊娜娜地抬起戴著翠玉鐲子的一只手指向一旁道,“諸位看官今日來得好,我這兒的寶貝也不能再藏著掖著了,姑娘們都出來吧!”
晚月手指的地方乃是二樓單獨搭建伸展出來的一方高臺,高臺中央建著一個人工湖,湖面亭亭玉立著幾株荷花。她的話音剛落,原本湖中的幾株荷花竟然都搖身一變變成了幾個身著粉衣的曼妙少女,那些少女旋轉著從人工湖裏站出來在高臺的邊緣上踮著腳尖舞蹈仿佛振翅欲飛的蝴蝶??吹酱饲榇司埃粯怯^賞的人們都忙不迭地叫起好來。大家正在歡呼雀躍的時候,從明月樓的樓頂向下直直流淌下來十二根水柱,水柱落入人工湖裏,湖面緩緩升起一座蓮臺,蓮臺四周漫著水,一位戴著藍色面紗的少女正躺在碩大的蓮臺之中,那少女黑發黑眸卻自腰部向下長著一條藍色魚尾,魚尾碩大足有兩三米長。樓下觀賞的人們看到美人竟然連鼓掌都忘了,他們都在看著那足以以假亂真的絕妙魚尾紛紛臆想著那少女面紗下的精致容顏。
蓮臺升起的一瞬間樓頂像是有機關一樣迅速打開一個四方的洞,十五的月光順著樓頂打開的洞照耀進來,蓮臺上的魚尾美人周身散發著藍紫色的光芒逐漸起身開始舞蹈,觀看表演的富家公子們像瘋了一樣自掏腰包像高臺上砸錢。
自從五年前弘光帝派遣護國法師清風道長血洗南海之后整個大歷都開始以鮫人為美,若你平日裏出門逛街腰間佩戴著純金的貔貅不會有人覺得你很有錢,但若是你出門時候腰間佩戴著一片鮫人鱗片,那效果可就完全不同了。因為皇帝自上而下地開始推崇鮫人之珍奇,所以明月樓投其所好地自創了這一酒樓特色鮫人舞,舞蹈節目一出自然是老板娘晚月賺了個盆滿缽滿。
鮫人與美人,樣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偏偏這明月樓裏那位舞姬居然把這可遇不可求的兩樣兒一下子都占全了,可不令人垂涎么?垂涎得人多了,自然名聲也就傳揚出去了,這么一傳揚不要緊,正好傳揚到了遠在京城正一心為并肩王黃叔選王妃的弘光帝蘇政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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