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瓶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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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月將手臂伸進衣柜將那個男人的身體扶正，嵐煙看到那人的面龐瞪大了眼睛疑惑道，“張唯？”
此時的張唯被粗麻繩捆綁著，嘴巴裏塞滿了破布條不能開口說話，但是他的意識是清醒的，看到坐在對面的嵐煙他激動地“嗚嗚”哼了起來。晚月站在張唯面前背對著嵐煙問道，“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妹妹？如果可以，你愿不愿意帶她逃出牢籠，一輩子對她好？”
張唯瞪大了眼睛用力點頭，他口中一直在發出“嗚嗚”的聲音。嵐煙從床邊站起來，她皺著眉走到晚月身邊，晚月仿佛知道她要說什么，雙手搭在她的肩頭認真道，“明晚酉時，你和張唯你們兩個人從后門出去，一直沿著小路去海河，海河邊有一位撐船的七爺會帶你們到平安的地方。你記住，離開了明月樓你就不再是嵐煙，你可以是蘇州繡娘也可以是賣花姑娘，你會過得很快樂。”
嵐煙開口問，“那你呢？”
“我？我照樣經營我的明月樓呀，對于我來說不就是丟了一個舞姬嘛，沒什么大不了的，我還能再找到更多更漂亮的舞姬呀！”晚月嫵媚地扶了扶頭上插著的那支的芍藥花沖嵐煙拋過來一個媚眼。
“高臺選秀的結果馬上就會出來，到了進宮那一日你交不出人來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你會死的！”嵐煙握緊了拳頭，她一想到這些就恨不得把那些官兵統統撕碎。
“怎么會交不出人呢？你姐姐我怎么也算個美人兒吧？到時候大不了我自己補上這個窟窿。我有多財迷你是知道的，能夠進宮當娘娘享用天下財寶這件事我做夢都會笑醒呀！”晚月笑得花枝亂顫，嵐煙氣得渾身發抖。
晚月將衣柜中的張唯拉出來然后給他松綁，把口中破布條拿出來的時候張唯對著地面“呸呸呸”了好久。晚月輕輕拍拍張唯的肩膀道，“我把嵐煙就這樣交給你了，雖然害得你丟了官家飯碗，但是我妹妹手裏的銀票絕對能夠保證讓你下半輩子吃穿不愁。”
“這都是小可自己的選擇，若能有幸得嵐煙姑娘相伴一世，丟了凡俗俸祿又何妨。”張唯恭恭敬敬地沖晚月行了禮，似乎從未把方才被捆綁一事放在心上。
“你一定要對她好，一定！”晚月說完這些上一秒還是乞求的目光下一秒眼神便變得狡詐了起來，她說，“方才你口中含的布料上我灑了一些毒粉，不過你不用擔心，劑量很輕微。你身體裏的毒性每年只會發作一次，只要吃了我私藏的續命藥材便會無恙的，但若是沒有按時吃……那結果可就不好說了。以后你二人不論去哪裏都要每年來一封信報平安，我在回信的時候會給你附上續命的藥材。這信必須得我妹妹親自來寫，若是她在信中提到哪怕受了半點委屈，你續命的藥材便不好得了。所以，對我妹妹好，就等于在救你自己的命！”
此時，張唯的臉色很難看，他的臉上有震驚也有恐懼，完全不像剛才那副鎮定自若甚至有些小小的洋洋得意。嵐煙還想說點什么，可是卻被晚月從房裏連同張唯一起推了出去。
門“嘭”地一聲被關上了，晚月扶著門框無力地滑落到地面上，她頹然地垂著頭，覺得自己是那么地可憐又可笑。
攢了一輩子的錢，到頭來，還不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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