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黃昏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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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露出極為友好的笑容一邊在心裏把他連著罵了百八十遍,然后做出特別特別想和他互幫互助的模樣把他請進客房,進門前我還極為殷勤地問他晚飯是想吃素面還是素包。
很顯然蘇白并不想浪費時間和我兜圈子,他屁股剛一沾凳子,那股帝王的威嚴就透露出來了,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粗布麻衣難掩風華”吧。他端坐在那裏,眼神堅定地看向我說,“學一,幫幫我。”
我這人啊,就是出了名的吃軟不吃硬。他蘇白要是拿著刀逼我幫他,我可能一梗脖子就不幫了;但他偏偏是用這樣的話語……這是一個帝王的乞求啊!
經過了這么多的事情,請允許我厚臉皮地自我認為一下,我已經把蘇白當成朋友了。
我想了想,然后說,“羅盤確實是可以帶我去其他地方,但那都是機緣巧合下,我并沒有帶著別人用羅盤瞬間移動過,我不知道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聽到我的回答,蘇白剛剛黯淡下去的眼神重新亮起,他認真地看著我說,“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你需要什么,我的壽命?我的地位?還是……我的血?”
我搖搖頭,“我什么也不想要,我會盡力滿足你的心愿,但成功與否都不是我能說了算的。”
我從懷裏拿出羅盤,青銅的質地觸手生涼。羅盤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心念波動產生共振,若是平時,羅盤在我懷裏就開始發燙了;可是今日,羅盤沈寂得仿佛就是一個普通的擺件。我默默嘆了口氣——羅盤已經感應不到蘇白的生命波動了。
他快死了。
這四個字像是遠山鐘聲一般反覆回蕩在我的腦海中,我看向端坐一旁的蘇白,極力忍住心中的難過讓他把手放到羅盤頂端的旋鈕上,然后我的手搭上他的手背。
閉上眼,心中默念——嶺南行宮!
等我再次睜開眼,禪房依然是我的那個禪房,蘇白依然端坐在我面前的凳子上,青銅羅盤一動也不動。
半盞茶的時間裏,我反覆練習了十多次。每一次我都努力在腦海裏回想嶺南行宮的模樣,亭臺樓閣,花園假山,我努力去想,可是羅盤上的旋鈕一動不動,羅盤也沒有發出光芒,它就像壞掉了一樣。
別說是瞬間移動到嶺南行宮了,就我從禪房裏瞬移到院子裏都費勁。
我真是看不得蘇白那希望一點一點破滅下去的模樣,他頹然地垂著頭,好像在懊惱自己不該提出這么無理的要求。我掌心裏托著羅盤,看著上面的旋鈕,皺緊了眉頭。
我們倆就在禪房裏這么對著發愁,直到日暮西沈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件格外重要的事情來!
若這件事情是真的話,那目前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迎刃而解?
對!迎刃而解!
我走向廚房拿起平日裏做素齋用的菜刀,拇指肚在刀刃上面試試,嗯,不錯,刀刃夠鋒利。
看到我左手托著菜刀右手托著羅盤從廚房大搖大擺回來的模樣,蘇白瞇起雙眼道,“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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