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準備了三只河燈,除了季硯舒的茉莉花燈,還有一盞大雁燈,錦鯉燈。河燈都是思鯉空閑時間做的。她手巧,三盞燈做得惟妙惟肖,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到湖上撒歡了一樣。
季硯舒拿她們沒辦法。
來的路上還教訓了她們要兢兢業業,不要不務正業,在干活兒時開小差,兩人滿口答應,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聽進去最好,聽不進去也沒辦法,又不能真下狠手去罰這對小丫頭。
季硯舒無奈地嘆氣。只能希望她們自覺了。
“到時候神仙都要煩了你了!”小雁咯咯直笑。
季硯舒環顧四周。視線所及之處,除了她們,沒有其他人影,倒是不用擔心在別人面前出洋相。
“哪兒來這么多話要講。快些把河燈放了,早回去歇息。這外頭怪冷的。”
季硯舒咝咝哈哈地吸著氣。
“姑姑,求您了,就讓我們多玩一會兒嘛。您看,翡茗湖的冰都化了,明擺著要我們多看看呀。”小雁扯扯季硯舒的袖子,從肩上的小包袱裏摸出硯臺、紙、筆。
她一邊伸長胳膊,從湖邊撩了幾滴水在硯臺上,慢慢地打著圈兒磨,一邊好奇地問:“思鯉,我納悶兒一整天了,你怎么給姑姑做的河燈是茉莉花樣的呢?”
思鯉抿嘴笑:“我說了,姑姑可別嫌我亂講。”她很是討好地看著季硯舒:“姑姑身上不總是有茉莉花的香味兒么。茉莉花香的甜死人,開啟花來又可愛又漂亮,跟姑姑一樣。并且思鯉覺得,姑姑以后總是要做大事的人。就跟茉莉花一般,不開的時候,在園子裏不聲不響地長著;一旦開起來,滿園的花都比不過它!”
沒等小雁接話,她就立刻補充道:“思鯉不是說姑姑現在不聲不響,姑姑現在已經又好看又能干了。思鯉的意思是姑姑以后會更好。”
她說完便蹲下去,假裝在整理河燈。一雙小狐貍似的眼睛卻一閃一閃,亮晶晶又膽怯地偷看季硯舒。
季硯舒知道她到底與自己有些隔閡。思鯉不像小雁一直跟著季硯舒,從剛進尚宮局的底層一直熬到現在的第一把交椅,陪她吃苦,陪她享福。思鯉是半路忽然掉下來的,跟一夜間換了個主人的小狗一般,總是膽小又謹慎,委屈又敏感。
況且她原來跟著的韓果,似乎與季硯舒還有矛盾。
她帶著小雁撒嬌偷懶,其實是在試探季硯舒的底線,并非骨子裏真的是愛偷奸耍滑的個性。實際上,她比小雁心眼兒要多,也更謹慎,不會閉著眼莽。
季硯舒朝她笑笑:“這么會說話,小嘴兒抹了蜜似的!”
思鯉聽了,眼睛好像更閃了,水汪汪的。她遲疑了幾秒,而后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偏頭道:“謝謝姑姑夸獎。”
“哼,好話都讓你一個人說盡了!”小雁不懂她們之間的一來二去,嘟著嘴巴起身,把紙裁成三份,一人一張。毛筆也是,一人一支。將紙墊在膝蓋上,筆沾了墨就能寫。
“寫完了再點蠟燭。把紙迭好放在蠟燭下頭,等蠟燭燃盡,紙也順便點著了,燒成灰好上天見神仙。”
季硯舒見她們二人齊刷刷背過身去,埋頭在紙上寫,知道是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許了什么愿。
愿望不能說出來,也不能叫別人看到,不然就不靈了。
季硯舒也有學有樣,執起筆,蹲在地上,把紙平鋪在膝頭。紙只有巴掌大小,守歲時許的一串愿肯定是寫不下。再說,寫多了的話,接到這紙的神仙怕是會看著煩,覺得這個人類貪心不足,直接丟廢紙簍。
不知不覺,她也被這兩個迷/信丫頭帶跑偏了。
思來想去,她挑了目前來講最有用的的一個,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地印在紙上。
“愿皇子蕭瑜萬事順遂,快快支棱起來,千萬要讓信女季硯舒抱緊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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