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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3 / 3)

程玄度起身,給眼角懸著淚的嘉玉遞去紙巾,“你的想法不該如此狹隘。甚至,你未來的客戶,未來穿到你的作品的人,甚至你的作品本身……我只是為他們覺得可惜——”

“因為,我想要的,是你對作品的理解和熱愛。”

她聲音不算大,說完,甚至還很好心地回了林時約她見面的消息。

本非質(zhì)疑,她自來如此,不帶偏見。無論是陽春白雪還是下裏巴人,都能坦然面對,雅俗共賞。可嘉玉的觀點,卻讓她驀地心生寒意,覺得可悲。

“我不會再勸你。以后,會不會后悔,大概,只有你知道了。”

待嘉玉回過神時,那個女人,已經(jīng)花蝴蝶般地翩然去尋另一支花。

畫稿還在桌上,拿在手中是沈甸甸的。

福年拍了拍她的肩膀,原想安慰,又覺得程玄度似乎更有道理,最后,只剩下了一聲輕嘆。

嘉玉隨手翻著。她自卑,更自負。

註定得不到讚美,也沒有表現(xiàn)機會的作品,就像是廢紙——

最終,投餵給了碎紙機。

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再多看一眼。因此,也沒有留意到,畫稿上,多了一點很淡的鉛筆修改的痕跡,以及在背面覆上的建議。

漂亮的小楷,徹夜亮起的燈,都曾見識過,那個看起來不可一世,把她否定的一塌糊涂的女人,曾如何認真對待她的作品。

下午嘉玉請了假。

程玄度和林時見面后,帶回了一個好消息,“ 簽了合同,秀場場地也終于定下了,這周末就會放出vent入駐24/7的消息。”

“那豈不是要快點準備?”福年翻看著程玄度帶回來的合同,已經(jīng)忍不住暢享未來。

“這么順利嗎?”舒一比較保守,還有點擔(dān)心,“許懿竟然這么容易答應(yīng),甚至還能這么快公開……”

要是尋禮看到,只怕會自動延伸到,她是不是一早就打算這樣做。、

沒問出來,但程玄度什么都能猜到,“是有點急,就當(dāng)是在賭了。”

經(jīng)過上次的撤資,她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鋪墊再多,再精打細算,都比不上一個合適的機遇。

并非是孤註一擲,她從來都不走險棋,也保留著底氣。

“舒一,你先確定拍攝日期和模特細節(jié)。福年,秀場和推廣就拜托你了,前期節(jié)奏都還保留,其他我看情況分給落落他們。嘉玉……算了,等她回來了再議。我再想辦法爭取一下符妤。許弭那兒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模特部分。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說話間,程玄度已經(jīng)把詳細分工和註意事項打出了電子版。

打印機“嗡嗡”運轉(zhuǎn)著,等候的間隙,她又狠狠灌了口咖啡,明明是值得期待的事,明明是得償所愿,可表情卻帶著一點傷悲。盡顯疲態(tài)。

“還好吧?”舒一默默把冰美式換成了溫水放在她手邊。

“沒事,就是有點擔(dān)心許懿。”程玄度揉了揉太陽穴,“十月華盛中心區(qū)的新商場正式啟動,現(xiàn)在的宣傳也只是宣傳而已。許懿沒表面上那么簡單,他年紀輕輕就坐到那個位置,怎么可能好心做慈善。有時候,我反而覺得許懿要……”

“許懿,他怎么了?”

似乎驗證了那句話,白天真的不能說人。要么是本人閃現(xiàn)到面前,要么就是被人抓個正著。

福年剛剛出去,忘了關(guān)門,正好給許弭了機會。

只見來人隨意地依靠在門邊,手指還保持著曲起的姿勢,似乎在暗示,他可沒有偷聽,只是巧合而已。

可嘴上并非如此。

“許懿怎么了?”

他又問了一遍。

那句老話,“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想起有一次晚自習(xí)突然停電,太無聊了,和朋友一起在最后一排講鬼故事,然后……班主任來了。現(xiàn)實版噩夢,手臂搭在肩膀上的感覺,這輩子不能忘(手動揮手面條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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