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咬著嘴唇:“你總是在外面弄這些。”
“那我以后不在外面弄，我們在自己屋子裏弄。”宋戎咳了一聲。
“你！”啾啾嘴唇咬得更厲害。
“我什么？”啾啾給了他好臉色，宋戎就開始蹬鼻子上臉了，今天兩次，他是發現了，啾啾不討厭他的親近，她甚至是喜歡他沒羞沒燥地這樣對她。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正確性。
他趁熱打鐵地湊上前去，擱人家耳邊，氣聲道:“我怎么了？說不出來還是舍不得說？”
“我不要臉是不是？”
“你是不是就喜歡我的不要臉。”
“千萬不要這么快答應我這個不要臉的人。”宋戎看著眼前紅起來的耳唇，笑道，“因為——到時候我會把你關在屋子裏，不給你衣裳穿，讓你每日光著等我回來，被我按在房間各個角落。”
“弄哭你，行不行？”
蠱惑的男聲在她耳邊蕩漾。
啾啾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他以為她可能會羞惱得哭。
可啾啾只是紅著面，柔軟的紅唇微微張開，她安靜乖順地看著他，白皙的手指頭相互勾著:“隨便你。”
她干凈的眼眸看著他:“但是該下去了，再不下去，長輩們要等急了。”
宋戎剛剛氣勢還像只耀武揚威的惡龍，這句話一出，挺直的肩膀微微松榻了一瞬。
確實不該耽擱太久。
他垂頭喪氣，硬著頭皮拉著啾啾下車。
宋戎只好從車裏拿出半個時辰前用過的大傘，先推開車門出去。
他甫一落地，便聽見周圍傳來一聲吸氣聲。
回身接啾啾下駱駝車，他將傘面傾斜，完全遮住了啾啾，沒讓她淋到一滴雨。
宋戎硬著頭皮將啾啾接下來，一路上，在眾人吃驚的眼神中往大宅正廳中走。
宋老太太此時正坐在正廳裏，吃著茶，一面等著她的好大孫絨絨，一面背對著門口和她的老姐妹說話。
“你說說，他還知道回來，要不是我這個老婆子請他老叔去真州碰碰運氣，還真就碰到了他，不然，他怕是想不到要回家哦。”
她身后的老婦人笑著搖頭:“怎么會呢，絨絨自小最孝順了，誰不知曉絨絨是最在意您的。”
“哎喲，人家哪兒在意我這個糟老婆子。”宋老太太撅著嘴，“在意我，就不會這么久都不遞個消息回來看看我。”
“老宋叔不是說了嗎，人家這次還帶了姑娘回來，您之前不是還念叨著要人家帶媳婦兒回來嗎，您看，這不就帶回來給您看了。”
宋老太太一楞，眼睛瞪得直直地。
她突然就從好大孫回來的消息中冷靜下來。
剛剛他老宋叔進來跟她們說了啥來著？
絨絨可能喜歡的是男孩子。
在真州碰到他，和他相認之前，他還在大街上公然說自己要買很多漂亮裙子穿。
雖說人生在世，誰沒有個難言的癖好，還有人喜歡不穿衣裳呢，相比起來，她家絨絨還算好的。
起碼也是穿了衣裳的不是？
但是他老宋叔還說了，絨絨還讓他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叫他姐姐。
天吶......宋老太太驚訝地用手捂住自己過于吃驚的嘴。
她自言自語道:“怎么會是姐姐啊。”
難道她家絨絨，真的是只拿女孩子當姐妹，不拿自己當大丈夫，而是把自己當女人瞧嗎？
這世上，根本沒有哪個做父母爺奶的能寬心面對自家孩子與常人不同。
宋老太太用手指揉著眉骨，連連嘆氣，算著時間，絨絨就要過來和她請安了。
可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啊。
宋老太太不是一個學識淵博的老太太，她也沒有什么高雅的轉換心情的法子。
她用最樸素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情緒，背對著大門口，嘴巴裏念念有詞，但沒人能聽明白她在自言自語什么。
屋子裏伺候的人面面相覷，最終將目光放到了老太太的老姐妹身上。
老姐妹手從袖子裏伸出來，擺了擺手。
意思是:不用管，一會兒絨絨回來，她自己就好了。
他們都想不到，宋老太太在給自己洗腦:喜歡男人也沒什么，除了生不出重孫子，和娶媳婦也沒差別，還能給他阿爹阿娘白撿一個兒子，就當是，在外面給他阿爹阿娘過繼了一個兒子。
宋老夫人在心底自我建設了半天，沒成想，到宋戎過來的一刻都白建設了。
今日家裏的人都安靜得過分，一路上偷著看他的眼神也詭異得厲害。
宋戎當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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