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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捉蟲）（2 / 3）

她嘆了口氣。

也不知曉姐姐們如何了，還有帽兒。

給帽兒存的贖身錢都放在那個小荷包裏，也不知有沒有被人發現。

三月三，是個好日。

畫堂三月初三日，絮撲窗紗燕拂檐。

啾啾坐在窗邊的妝匣前，忍著疼，被喜娘拿著五色棉紗線絞臉開面。

外面一群精通梳妝的婦人等著男方的喜娘催妝，催了一遍后，她們開始給啾啾梳妝打扮。

一群人忙忙碌碌，唯有啾啾這個新娘無事發呆。

啾啾都不知曉，只是成親，為什么她們弄得好像是要上戰場打仗一樣。

她本來是有些緊張地，可看著她們手忙腳亂地給她找這樣首飾，尋那樣衣裳。有時是鞋子找不到了，有時候是珍珠花冠上最大的那顆南珠不知道掉哪兒了。

啾啾毫無波瀾地坐在玫瑰椅上，一動不動地像個瓷娃娃，任由她們在她面上、頭上、身上折騰。

阿昭端著“開面湯果”進來的時候，她還分心想著，剛剛染好的指甲會不會蹭花，口脂會不會掉。

老宋管家親自去蜀地接到一把龔扇，此時就躺在啾啾腿上，只待那些婦人給她梳妝打扮好就可以遮面出去。

啾啾從沒想過梳妝會這么久，一個上午過去，妝造才完成一半。

她期待著時間快快過去，好叫她能快些見到宋戎。

中午的時候阿昭和小使女們送來了一些飯菜，可那些啾啾都不能吃。

唇妝要染十幾次，顏色慢慢迭加，才能染成最正的紅色，啾啾如今連說話都不敢說，張嘴就怕口脂蹭到牙齒上。

她想著，枯坐了一天，最后這些口脂不曉得要進哪個的肚兒。

他倒是一口就啃了，她卻要在這兒坐大半日。

婦人們很快用完飯，漱口凈手，回來給啾啾點面靨。

染成胭脂色的面龐被人輕輕抬起來，啾啾感受著柔軟的兔毛毛筆筆尖在面上掃動的感覺。

乳白色的彎月畫在顴骨兩側，眼下各點一個米粒大的蝴蝶翠點，額心用描翠眉的筆畫上半個精致小巧的寶相花紋。

一切弄好后，啾啾拿起扇子半遮面看著鏡子裏的人。

鏡子裏的人也看著她。

這就是做人新娘子的感覺嗎？她也是有“紅綠書紙”被“八抬大轎”娶進門的人了？

一時間，啾啾感覺四周所有都淡去，唯有她和鏡中人相視一笑。

直到外面有人高聲唱說:“畬大人來了——”

啾啾驟然回神，聽著那明顯是男子的沈穩腳步越來越近，跨進了大門。

“怎么有外男進來。”啾啾下意識往后縮了一下。

宋老太太去了前面招呼客人，留下平奶奶照顧啾啾。

平奶奶見到小姑娘被嚇到，輕輕從后面掌住她的肩膀，輕輕地拍著:“不怕，那是絨絨的好友，來給絨絨扎場子的。”

“一會兒花轎要繞去城區，一般來說送轎應該是娘家兄長送，咱們沒有娘家兄長，絨絨特意請畬首輔來幫忙送轎。”

啾啾一聽，外面的人是堂堂首輔，首輔來給她送嫁，后知后覺的緊張爬上心頭。

她捏著扇子，暗暗挺直了腰，生怕自己有失禮之處:“請...請畬大人坐。”

“不坐了，好了嗎。”沈穩又無情的男聲從外面傳進來，敲在啾啾耳朵裏像打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