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壓抑住怒火,卻多少流露出些許尷尬的表情,雅子卻似乎不以為然,她走近他,說:“小陽子,這老太太好有趣!”她忍不住的輕笑。
安少陽臉上閃過一點不自在的紅,但隨即平覆:“80多歲的人了,有些耳背,你們怎么來了?”
他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失態,克制住自尊心嚴重受挫的慍怒,其實他是該歡喜的,不是嗎?他一直喜歡的女孩子來找他了,他難道不該高興嗎?
他努力想要用這個理由使自己忘記“丑態畢露”的惱火,但此時此刻他做不到,他極度生氣,近乎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是生自己的氣而不是氣她的貿然到訪,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他該早點換一處拿的出手的住處。
他的目光寫滿受傷的表情,但他卻努力不讓它外露,我頓生一種憐惜一種恐懼,生怕他爆發,到那時他的絕望將是我無法承受的痛。
“難道我們就不能來看看你?你不是也常去我家。”天真的雅子似乎還沒有體會到她這種“關心”的危險性 ,她只一再打量這個大院,卻沒理會他目光中殺人的怒火。
“唉!”安少陽深深嘆了口氣,試圖使自己平靜下來:“至少你應該事先通知我。”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度。
“你去我家有通知我嗎?”她不以為然,踮了腳與他抗爭。
她陳述的是事實,安少陽無語反駁,只有重重出了口氣問:“有事嗎?”
“沒有,我就是想看看你家。”她竟哪壺不開提哪壺。
天哪!我不敢想象接下來會怎樣,只是感到自己狂烈的心跳,我用焦灼的目光來回掃視眼前的兩個人。
他們在干什么?一個是眼看著就要爆炸的重磅炸彈,而另一個卻是不知死活的怪石,在拼了命的往上撞,萬一撞出火來該如何收場?
“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安少陽拉起雅子的手腕就往外走,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她,但內心的失望與慍怒已讓他失去理智了。他只想她快走,離開這個她不該來的地方。
我急忙跟過去,生怕會出什么事。雖然我知道雅子的善良,也明白安少陽的溫順,但陷在愛情裏的人卻讓你無法用常理去推測,況且雅子又是那樣的“不識時務”。
我有時是真的不了解她是真的無所感覺還是故意裝傻,可這次難道她連一個人眼神代表了怎樣的心情也分不清了嗎?洞穿我的心事她可是天下第一,怎么到了安少陽面前她就成了白癡,難不成真是:當局者迷?
直到沖出大街老遠安少陽才停下來,他放開雅子的手腕,卻沒有轉身看她,也許他是真的覺得困頓到無法面對她的地步了吧!當然他也忘記觀察雅子的異樣。她的手腕被他緊緊抓著一路拉著走,她竟絲毫沒有掙扎,也沒有喊痛,任由他拉著走,直到他主動放手她才揉揉自己被抓疼的手腕。
我遠遠看著他們卻不敢靠近,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干涉他們的私事。
安少陽低著頭,我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雅子也背對著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對不起!”安少陽低聲說。
“沒必要!”雅子卻恢覆了她以往的平靜,“你不生氣就行了,只是我媽兩天沒見你有點擔心,我走了。”她聳聳肩,從他旁邊走過,而安少陽始終沒有抬頭。
我更加不知所措,我不知道雅子是否也需要安慰,但我知道安少陽需要,而且是急需,可我能勝任這份工作嗎?
我壯著膽子走過去,生怕一不小心觸動他的怒火,猶豫良久我的手終于按上他厚實的肩膀。在那一刻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身體的熱量。他只穿一件白襯衫,已被汗水微微潤透,我似乎聽到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聲,但卻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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