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煙卻抿抿唇。不是她不說,是她也不記得了。
哪管夢見了什么,夢終歸是夢,醒了也就沒了。但這一日才剛剛開始,這六月二十四日,這二郎神的生日,總算是來了。
“姐兒,今兒要出門么?”孟婆婆又問。
“嗯。去把我之前在界身巷買的東西都拿來,讓我挑挑今日的穿戴。”
原本想一早就出門的,誰知朝煙打扮起來,裝扮好時已經將近午膳。
王娘子前幾日患病,今日才剛好,聽說朝煙到這個時辰還沒出門,以為她今兒就不出去了,便來請她用午膳。
朝煙聽了,匆忙地拉著秦桑便出了門去,叫下人去回稟王娘子,說她派來的人晚了一步,朝煙前腳已經出去了。王娘子只好作罷,又去找了姜五娘。
從州橋投西大街往西,出了鄭門,再往北過橋,千辛萬苦穿過人潮到了萬勝門,才算擠到了二郎廟前。
一路過來,朝煙心裏止不住地想著:那許羨真說今日會與我見面,可卻沒說什么時辰。會不會我今日來得晚了,他等不及,已經走了?
秦桑自然不會知道朝煙和許衷之間的事,只察覺朝煙心神不太安定,一遍遍地問“姐兒怎么了?”
怎么了?朝煙也說不上來。秦桑又問個不停,朝煙便在西浮橋頭買了份細索涼粉,讓她一路上吃著,省得再多問她,害她心思更加飄搖。
朝煙是大家女,不可邊走路邊吃,可秦桑從來無所謂。秦桑在一邊吃著,果然不再追問朝煙怎么了。
伴著秦桑手裏淡淡飄來的涼粉味,朝煙捏著手裏的帕子走到了二郎廟門口。
到處都是人,哪裏能一眼看得見什么許羨真。只看見到處都是飄著的人腦袋,從西邊擠到東邊,擠進廟裏燒香的人太多,擠出廟外聽教坊樂師奏笙歌的也太多。
一個紅衣少女自朝煙面前穿行而過,夾帶著一縷濃香。
秦桑把眼睛從自己的涼粉裏抬起來,看著那走過的少女,對朝煙講:“姐兒,那位娘子身上好香!實在太香了!我就沒聞過這樣好聞的香味!”
朝煙卻用帕子輕輕擋住鼻子,嗔她:“什么沒聞過,入蕓閣的香不比她身上的好么?”
秦桑嘿嘿地笑:“家裏的香都沒這么濃。”
“傻丫頭,香可不是越濃越好的。她身上的香過濃了,配上一身紅裝,有點……”
朝煙停住了話語,目光追著那少女而去。
“嗯?姐兒?有點什么?”秦桑又問。
卻沒等到朝煙的回答。
她只看見,姐兒直直地看著少女所去的那一邊,精心描的細蛾眉微微地蹙在一起,給清雅又嬌嫩的檀暈面增了一絲愁緒。
姐兒怎么了?秦桑奇怪。她順著朝煙的目光,往那裏望去。
在人群之中,紅衣少女實在過于顯眼,口中喊著表哥,毫無顧忌地拉著一位郎君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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