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褚非煙被叫醒時,她囈語似的說:“到了?”半天沒有回應,她迷迷糊糊,迷迷糊糊,突然一個激靈,睜大了眼睛。轉頭看到袁沐的臉,俊秀如畫卷的,清冷如月輝的,一如前時。而他的眼睛靜靜地,正看著她。
為什么他這樣看著她?
褚非煙忙坐正了一些,才發現自己身上蓋著袁沐的西服外套。她隱約覺得朦朧入睡時車子停了一下,大概是那個時候,袁沐幫她蓋上了外套。她有些感動。
他說:“到了。”
褚非煙想,他這是怎么了,這么半天才回答。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的心又在砰砰地跳著。她轉頭看向車窗。外面是個空曠的地方,沒有高樓林立,沒有車水馬龍,沒有霓虹燈和明明滅滅的大字招牌。
褚非煙想,只因方才她批判了他們的富麗奢華,他便帶他到這樣天然樸素的地方來么?她不知道,也只好不去多想。
只聽袁沐說:“把外套穿身上,我們下車走走吧。”
褚非煙回頭,看到袁沐眼中沉靜的一縷溫柔,他說:“穿上吧,我只有一只手,不然可以幫你穿。”
一絲難過情緒在心間劃過,褚非煙卻笑了笑,聽話地將他的外套穿在身上。
他們跳下車子。夜風輕輕地吹動發絲,裙裾微微飄起,輕薄柔軟的衣料摩擦著她肌膚,像是最溫柔的親吻。她被他拉著手,感覺到外套上好聞的氣息將自己包裹。
四周有的只是寂靜,路燈隔好遠才有一盞,燈光沉默而溫暖地亮著,卻一路延伸到好遠的地方。在沒有路燈的地方,夜色也并不那么濃重,能看見莊稼、草和樹的影子。遠處能看見蜿蜒起伏的一抹山影。也能聽見蛙鳴聲和蟲叫聲,讓人想到“蟬噪林欲靜,鳥鳴山更幽”。
他們沿著一條兩側長著青草的小路走到一座小石橋,小石橋旁豎著一盞燈,照亮小石橋青白的橋面,亦照亮橋下小河流水,一片泠泠的冷光。
袁沐穿著上萬塊的衣服,就拉著褚非煙坐在了干燥的小石橋欄桿上,抬頭仰望夜空,依稀能看到幾顆星子,雖然很暗,只隱隱約約能夠看見。可那已經夠美了。
褚非煙禁不住說:“袁沐,這是什么地方?”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叫得那么自然。他望了她一眼又轉頭去看天上,笑而不答。褚非煙輕輕推一推他,又問:“這是什么地方?”
他說:“有什么關系?也許你以后還會來,到時候自然會知道。”
“我要是不來了呢。”
“當然,也許你此生只來這一次,那你也不用知道了。反正以后你可能記得,也可能忘了。”
褚非煙悶悶地想,這人這會兒是怎么了?一點兒也不像她之前所認識的樣子。哪根神經搭錯弦了?不過她所認識的,仿佛也就是幾個簡單的印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實的樣子。褚非煙想到這里,也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
過了一會兒他說:“你知不知道我們路上走了多久?”
褚非煙下意識地抬腕看表,手腕上是空的,才想起表在書包里,書包在車里。手機在皮包里,皮包也在車里。她搖頭:“不知道,我睡著了。”
“你只管睡,就不怕我賣了你?”
褚非煙一怔。他笑道:“這還是北京地界,我們沒有走太遠。”
他們并沒有呆太久。因為褚非煙和袁沐明天都還要上課。
上車離開的時候,褚非煙才發現不遠處也停著兩輛車。她因為一路上睡著,停車后又驚奇于這里的天然靜寂,所以也沒有注意到,不知道那兩輛車是原本就在的,還是什么時候才出現的。這時候突然發現,頗有些驚訝,禁不住對袁沐說:“你看那邊也有兩輛車,莫不是也是我們這樣有閑情的?”
袁沐轉頭看了一眼說:“也許吧。”只是漫不經心的語氣。
車子掉過頭往回開,褚非煙發現很快那兩輛車也發動起來。她心里有些好奇,隔一會兒去看,就發現那輛車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她突然說:“那兩輛車,莫不是跟蹤我們的吧?”
他看她像是有些緊張,笑道:“你覺得,我們有被跟蹤的價值么。”
褚非煙想了一想,說:“我沒有,沒準你有。”
“我也沒有。”他說:“放心,不存在什么跟蹤。”
“呃。”她說,還是有些不安的樣子。他就安慰他:“你看后面那兩輛車,只是普通的轎車,而我們的是跑車。若真飆起車來,他們根本追不上我們。”
褚非煙這才有些放心。袁沐說:“要不,你打電話跟你同學說一聲吧。我們回到學校,大概還要一兩個小時,要到零點以后了。”
褚非煙說好,去書包里拿手機,翻開翻蓋,手機屏幕沒亮。才想起下午下班時就快沒電了,恐怕關機有段時間了,怪不得這么長時間也沒聽到任何動靜。于是她說:“我手機沒電了。”
他的手機就擱在車前窗那里,他說:“拿我的手機打。”
褚非煙用他的手機撥通宿舍電話,接電話的是蘇夏。蘇夏一聽見聲音,還沒等褚非煙說什么就已嚷嚷起來,說:“你在哪兒呢這么晚不回來?這都十一點多了,林赫都打你手機好幾次了,怎么你手機還關機了?”褚非煙就跟她說,自己同一個朋友有事在外面,大概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回到學校,叫她們不用擔心她。蘇夏那毒舌在電話那頭說:“哎呀,什么朋友呀鬧到這么晚,還以為你是加班,你不會被色狼騙了吧?”
蘇夏的聲音很大,褚非煙也不知道袁沐會不會聽出什么,她用眼睛的余光瞟他一眼,馬上就意識到毫無意義,他這種人其實最擅長不動聲色。褚非煙就對蘇夏說:“沒事,我先掛了啊。”誰知蘇夏并不依,在彼端叫道:“唉,你別掛呀,林赫叫你說清楚到底是跟誰在一起,不然真出事怎么辦?”褚非煙說:“我的朋友,說了你也不認識。”才說完,冷不丁就聽到袁沐說:“哥哥。”褚非煙一愣,就對著電話說:“是我哥哥,你們就放心吧。”蘇夏嚷嚷:“什么哥哥,你哪兒有什么哥哥?”褚非煙頗為尷尬,只有隨口編排:“呃,我伯父家的哥哥,我從前沒說起過。”那邊還半信半疑,褚非煙說:“哎呀你們別瞎擔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掛了啊。”說完也不管蘇夏還在叮囑什么,直接按了切斷。
依舊把手機放回遠處,有些尷尬地沖袁沐笑笑,說:“是個重慶辣妹,一向都這樣。”
袁沐淡笑道:“換作是我,我也擔心你。”
褚非煙怔了一怔,心下悶悶地想,那你還把我帶到這里,弄得半夜才回去。
褚非煙想起后頭那兩輛車,又回頭看了看,兩輛車也還是從容地開著,絲毫沒有逼近的意思。也就真的松懈下來。
袁沐說:“你若困就再睡一會兒吧。我保證我們會安全。”
“你冷不冷?”褚非煙問他。
“不冷,冷的話我會開空調。”
褚非煙知道,就是她還外套給他,他也不會同意,于是心安理得地把袁沐的外套在身上裹緊一些,感覺很暖和。
他們回到北京市區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寬闊的馬路上不再車如流水車如龍,只有少量的車子飛快地穿梭來去,車燈明亮,夜色被劃開又彌合,彌合又劃開。
褚非煙果然又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袁沐還在專注地開著車。也許是因為只有一條手臂,他開車的時候會比普通人更專注。褚非煙想,這么久,他一定有些累了。可惜她雖然勉強懂開車,卻從沒真的上過路,不能替他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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