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常嬤嬤這些日子因耿格格的病本就心裏不痛快, 再加上雍親王府中多的是些捧高踩低之人,見耿格格病了,弘晝被抱去了年側福晉院子,對他們緩福軒的人更是愛搭不理的。
如今她這一巴掌下去可謂使足了力氣, 不僅扇的慎兒歪了頭, 嘴角都淌出了血絲來。
慎兒低著頭, 一個字都不敢說。
她自然不能說實話, 總不能說這銀子是年側福晉給的,要她害耿格格的吧?
她跟在耿格格身邊有幾年了, 知道若不說實話還有條活路,說了實話就是死路一條。
耿格格見她無話可說, 微微嘆了口氣道:“自我到王府后,你就在我身邊伺候, 這么多年不說功勞卻也有苦勞,若真要我取你性命,我做不出來?!?
說著,她看向常嬤嬤道:“嬤嬤,你差人與福晉說一聲, 將她趕出去吧。”
弘晝知道耿格格心軟, 聽耿格格這般說, 他一點不意外。
只是可惜,他并非圣母, 一向覺得做錯了事兒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一聽這話自然不答應, 揚聲道:“額娘, 不行的,您之前與我說過偷東西不是好孩子的, 為什么慎兒姐姐就可以偷東西?”
“那是不是只要我看到好看喜歡的東西,就能拿回家?”
耿格格神色微變:“自然不是?!?
常嬤嬤也跟著道:“格格,五阿哥說的是?!?
說著,她竟哽咽起來:“奴才知道您心軟,可如今卻不是心軟的時候,若您今日不狠狠罰上慎兒一頓,以后緩福軒上下的丫鬟奴才有樣學樣怎么辦?”
“這慎兒從前也是個聽話懂事的,如今生出這樣大的膽子,不過是見您病了,這樣的人,您還與她講什么情面?”
耿格格咳嗽幾聲道:“你們說的有道理,嬤嬤便看著辦吧。”
常嬤嬤有心殺雞儆猴一番,想叫旁人看看他們緩福軒也不是好欺負的,稟于福晉后,將慎兒打了二十個板子直接丟了出去。
慎兒雖是奴才,卻只有十幾歲,這二十個板子打下去就算不會要她性命,只怕下輩子也沒辦法站起來了。
弘晝這下才放心,蹦蹦跳跳去了年側福晉院子。
他雖不知道年側福晉他們到底給耿格格下的什么藥,但從年側福晉與錦瑟的只言片語中知道耿格格也無性命之憂。
他一進屋,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年側福晉和衣躺在炕上打盹,臉色沈沈,很是不高興的樣子。
弘晝卻迎難而上,湊了過去甜甜喊了聲“年額娘”。
年側福晉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錦瑟忙將弘晝帶到外間,弘晝無辜看向她:“錦瑟姐姐,年額娘今天是怎么了?”
錦瑟居高臨下看著他,想要看看能不能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來。
心理素質極佳的弘晝卻是神色不減,甚至面上瞧著還有些不高興,嘟囔道:“錦瑟姐姐,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今天年額娘不高興,你也不高興,你們怎么了?”
這表情,這神態,這模樣,小小年紀的他簡直可以送去戲班當臺柱子了。
錦瑟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沒什么,今日主子心情不好,五阿哥莫要纏著主子,你出去玩吧?!?
弘晝是求之不得,高高興興走了。
錦瑟剛進屋,就瞧見年側福晉已睜開眼,她想了想還是道:“主子,奴才覺得這事兒不對勁,是不是五阿哥知道了些什么?要不然,怎么會這樣巧……”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年側福晉就冷冷掃了她一眼,看的她不敢繼續說下去。
年側福晉冷聲道:“好,就算當時我們的話叫弘晝聽到了,可他才多大,就算知道不對勁,哪裏會猜到慎兒身上?”
“明明是你自己辦事不利,選了個棒槌,還好意思將事兒怪到弘晝頭上?”
錦瑟連忙跪地認錯。
等著弘晝找弘歷玩了半個時辰,回來之后,發現屋子的氣氛比下午更加嚇人,就好像每個人頭上都壓著一團黑壓壓的烏云似的。
但弘晝頭上沒有烏云,他頭上有的只是彩虹。
他一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功成身退回去了,嘴角都忍不住揚了起來。
連瓜爾佳嬤嬤都察覺到了他的好心情,問道:“今日你怎么這樣開心?”
弘晝笑瞇瞇道:“嬤嬤,我們就快回去了,方才我做夢夢到額娘的病好了?!?
瓜爾佳嬤嬤也不喜歡這裏,也不是說這裏不好,就好像在外頭做客似的,外頭再好,始終沒自己家裏好:“奴才覺得你的美夢肯定會成真的。”
說著,她更是催促道:“時候不早了,快睡吧,說不準你還能再做個美夢?!?
弘晝乖乖上了床。
他并沒有睡,眼睛睜的老大老大,強迫自己不能睡,一直等到外頭的月亮升至半空,這才起身。
今日他專程要小豆子給他弄來了雞血,這會子總算派上了用場,將自己臉上涂滿了雞血,圓嘟嘟胖乎乎的小臉上竟有幾分嚇人。
他對著鏡子看了看,覺得很是滿意,這才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年側福晉的屋子門口,守門的丫鬟直打盹,他小心翼翼走了進去。
有一次,他聽錦瑟與吉祥閑聊時說過,說年側福晉自日日喝藥后就覺淺,睡覺時屋子裏不得有人。
他尋摸至年側福晉床邊,就開始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今日年側福晉心裏窩著一團火,燒的她半夜沒睡著,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剛睡著,就聽見床邊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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