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追司,還有秦讓一樣,大隊裏的人知道這個消息后,并沒有太驚訝,因為在很多人看來,他們倆自從搬進一個家裏開始,就和結婚了無異。
要不是饑荒年裏,很多人都沒辦婚禮,直接湊在一起過日子,肯定有不少說他們倆閑話的,雖然他們大隊裏私底下說他們倆閑話的一直不在少數。
因為要籌備婚禮,許新月他們仨難得在村裏走動起來,當然,許新月和陸白話還是不多,主要是許冬至和錢愛香說。
在村裏走動起來后,錢愛香才知道許老太太他們的存在,還見到過,因為兩家離得不遠。
她路過的時候和許冬至問起,許冬至沒有隱瞞,把他們和許家人的事情簡單和她說了。
錢愛香聽完后,心情略微有些覆雜。
因為她和許老太太一樣,都是個偏心的,只是她沒有許老太太那么極端,她就算再偏心陸玉,也不可能像許老太太偏心許建國那樣偏心陸玉,更何況許建軍還是許老太太的親兒子。
相比于許新月他們家,許家的生活可以用窮困潦倒來形容。
許建國是被許老太太寵著長大的,干啥啥不行,偷奸耍滑第一名,娶個媳婦李紅梅也不是個勤快的,許建軍和楊惠還在的時候,有他們倆養家,許家的日子都過得不怎么好,他們倆不在了后,許家的日子可以用直線下滑來形容,又碰上饑荒,沒被餓死全靠陳山兜底。
但陳山也只能保證他們不被餓死,再多的就沒有了,也沒讓他們吃白飯,以前不用干的活,現在都要干,連早前已經在家養老的許老太太都要重新拾起鋤頭,其他人就更不用說。
吃得少,干得多,一段時間下來,一家子都肉眼可見地萎了。
這也就算了,隊裏還有很多人笑話他們,尤其是許新月他們的日子起來后,幾乎每天都有人問他們后不后悔和許新月他們斷親,還有一些不知道是真心為他們好,還是假意為他們好的,還勸他們和許新月他們重修舊好。
許老太太被勸的次數尤其多。
她是許新月和許冬至的奶奶,如果許新月和許冬至還是原來的許新月和許冬至,那不用他們勸,她自己會找上門去,甭管是不是已經斷親了,也甭管他們是不是后面有人。
對于很多當長輩的人來說,哪怕是斷親了,哪怕你有靠山,你爺爺都還是你爺爺,你奶奶也是,單一個“孝”字就能讓你不得不出血。
但許新月和許冬至已經不是原來的許新月和許冬至,是妖怪,他們不來找許老太太他們麻煩,許老太太他們已經謝天謝地了,哪敢自己找上門去送死。
所以,任憑隊裏的人怎么說,他們都始終沒有上門去,連他們年前統一拿到大隊部的糧食,他們都沒敢去借,生怕許新月他們姐弟倆想起他們,又跑到他們家教訓他們一頓。
許新月宅了小半年,基本已經忘了他們是誰了,許冬至倒是還記得,那是間接害死他爸媽的兇手,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但他也沒太關註他們,只偶爾想起的時候,知道他們過得不好,他就放心了。
如果他們敢找上門來,那真就跟送死沒什么區別。
忙忙碌碌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二月初一,許新月生日這天。
陸成志是正月廿六從省城過來,到的時候,是正月三十,還是沈追司帶陸白去省城接的人。
陸玉沒能過來,學校不準假,他自己也不是很想過來,怕被陸白打死。
二月初一這天,許新月在家過完生日才去沈家待嫁。
去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許冬至和她一起去。
陸白也挺想和她一起去的,但被陸成志和錢愛香攔住了。
二月初二,龍抬頭,宜嫁娶。
天還沒全亮,許新月就被許冬至叫起來梳妝打扮。
清夢被擾,許新月雖然念在今天是自己和陸白大喜的日子,沒有發脾氣,但整個人氣壓也很低,好在她人長得好看,氣壓低也好看,那些給她梳妝打扮的人并不怕她。
不僅不怕,還一個勁地夸。
兩輩子第一次嫁人,許新月絲毫不覺得緊張,起床氣沒了后,甚至還有點小激動。
因為她今晚終于可以和陸白躺一張床上盡情地吃肉了。
剛梳妝打扮完沒多久,陸白就上門來迎親,坐的是秦讓給開的車。
沈老爺子和沈老太太,還有沈父和沈母,只送許新月到了門口,沒有陪同他們去許新月他們家,沈追司倒是去了。
除了他外,大院裏還去了不少人,部隊裏也是,光是吉普車就開了好幾輛,這些人全都算作是許新月的娘家人。
只有秦讓,因為要給陸白開車,被迫和他家裏人分家,算作是男方那邊的人。
大隊那邊也請了人,不過請的不多,就陳山他們家和陳瀚民他們家,還有兩個知青,以及一些和他們關系不算好,但也不壞的。
相比之下,和許新月一起從沈家過來的人反而更多。
婚宴一直持續到了夜裏才結束。
余下的事情,不歸許新月和陸白管,他們只管洞房。
送走所有客人后,錢愛香就讓他們洗洗睡去,他們很聽話的去了。
許新月先洗的澡,洗完就在屋裏等陸白。
陸白一來,她就把他按在床上親,親之前,還不忘把燈拉上,免得被晉江和諧。
因為沒有吃肉的經驗,她剛開始就只知道親親抱抱,連舉高高都沒有,等她扒光陸白的衣服,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的時候,就是晉江vip會員都不能看的內容。
但她看到了。
她不僅看到了,還吃到了。
不愧是她第一次見面就想太陽的小白兔,肉是真的香,比她過往吃的任何一塊肉都要香,并且食髓知味。
夜很長,月牙笑嘻嘻,白白哭唧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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