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徐光啟

下朝后，回到自己的寢宮，這時，我才感到異常的累。剛才，自己興奮的心情一直支撐著自己那瘦弱的身體，可一旦放松下來，才感到累呀，真累呀。好像前世我從來沒有這樣累過。看來，做皇帝也并不是什么輕松的事情，但為了自己的小命，我還得繼續(xù)支撐下去。我可不想剛剛穿越過來，就在此掛掉。

好在宮里的伙食還不錯，雖然做不到色香味俱全，但光看著，那些被雕成千奇百怪的食物，就感覺到賞心悅目。這天晚上，我睡得很香，這也是我穿越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次。

第二天的早朝很順利，群臣們都一陣默然，討論了一些所謂的大事后，就散朝了。說真的，這種沒營養(yǎng)的討論聽得我昏昏欲睡，但沒辦法，皇帝也是一種職業(yè)，我就是干這個的，咱即使不敬業(yè)，該走的程序還得走呀。否則，朝堂之下，那些噴子的唾沫都能把我淹死。不過，我也清楚，昨天的事情應(yīng)該還沒過去，群臣雖然保持沉默，大概在尋思著怎樣反擊吧。總之，我不相信，他們昨天吃了那么大虧，會無動于衷？我可不是洪武帝，應(yīng)該還沒有那么大的威嚴。

到了下午，徐光啟終于來了。我在暖閣接見了他。徐光啟是一個看起來很樂觀的老頭，臉上總是笑瞇瞇的。頭發(fā)胡子已經(jīng)全白了，活像電視劇中南極仙翁，但老頭子的精神很好，大概平時也很重視養(yǎng)生吧。

“老先生，快請坐。”我站起來，也微笑著的說到。

“老臣謝陛下恩典了。事情的經(jīng)過駱大人都和我說了，聽說陛下對甘薯很感興趣，老臣很是欣慰呀。甘薯是個好東西呀，產(chǎn)量高，在這個災(zāi)荒不斷的年代里，可以活人無數(shù)呀。陛下能為百姓著想，我大明興盛有望呀。”老先生看起來很健談。

我微笑的看著他，沒有說話，繼續(xù)聽他說下去。

“陛下也許不知道，老臣祖居蘇州，那一年，大概是萬歷十二年吧，我的奶奶仙逝了，老臣回家丁憂，那一年，正趕上天降大雨，許多百姓都在那場水災(zāi)中失去了性命。更重要的是，大雨過后，種下的糧食都被大雨沖的七零八落，能活下的寥寥無幾。如果不及時補種，僥幸在大雨中逃生的百姓也會因饑餓而死。可是，補種什么呢？時節(jié)都過去了？種什么都不會有什么收成。老臣心急如焚呀。這在這時，我的一個朋友從福建回來，帶來一種老臣從未見過的作物，并告訴老臣這種作物適合在當時種植。”

說到這里，老先生停頓了一下，似乎還在回味著當年的慘狀。

“老先生所說的那位朋友可是西洋的利瑪竇嗎？”我問道。

“陛下也知道利瑪竇？可惜，他已經(jīng)仙逝十多年了。否則，老臣一定會給陛下引薦一下。他是個好人呀。就是思想有點離經(jīng)叛道。可是，他在各方面的見解真的很先進呀。老臣從他那里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就是這甘薯，當年曾救活了多少人呀？我曾向先帝提到過這件事，可惜，先帝沒當回事呀。”說起這件事情，老先生還是有些傷感。

不過，老先生的心情轉(zhuǎn)換的很快，沒多久，他臉上那招牌似的笑容又出現(xiàn)了：“不過，現(xiàn)在好了，陛下開始重視了。百姓能吃飽飯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這確實是一位心憂天下的老人。可惜，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他雖然有改變現(xiàn)實的心情，也有改變現(xiàn)實的能力，可惜，一滴水和大海相比，是多么的渺小，即使如徐光啟，也只能淹沒在歷史的浪潮中。

“不知老先生手中可還有甘薯？”我試探的問道。

“還有一些，不太多了。但育苗應(yīng)該還沒什么問題。老臣今年在通州時種了點甘薯，產(chǎn)量還不錯。可惜，年老力衰了。”老先生自嘲的笑著。

我也有些慚愧的笑笑：“老先生，如果我想在明年在京城附近推廣甘薯，您有什么好點的建議嗎？”

老先生的臉色有些沉重，他沉思了好一陣，才緩緩的說道：“陛下，難呀。當年，我曾經(jīng)在京城四處游走，希望有人能夠支持我，但沒人響應(yīng)老臣呀？陛下雖貴為天子，可未必能夠號令天下的王公貴族呀。而且，一種新的事物的出現(xiàn)，很難讓大多數(shù)人接受。如果陛下強制推行，引起民變，就好心辦壞事了。”

我輕輕點點頭：“老先生說的是。不過，老先生，在育苗方面可有什么問題？”

“缺人手，缺錢。”老先生毫不客氣，簡單明了的回答。

我沉吟一會，說道：“老先生，我會讓戶部給您先撥過一點銀兩，可能不會太多，您先湊合用著。你也知道，我大明這段時間財政緊張。不過，我會想辦法的，明年，應(yīng)該會有所緩解。至于人手，明年開春前，我會撥過一些。”

“我知道，我知道。”老先生樂呵呵的回答，“大明這些年，富了個人，窮了國家。這種狀況，難改變呀。除非陛下能有什么化腐朽為神奇的方法。不過，慢慢來吧，陛下無需著急。現(xiàn)在，在微臣看來，最重要的還是東北的邊患呀。”

是呀。徐光啟的話也算一針見血吧。邊患，一直是大明最頭痛的問題，前些年，是蒙古小王子，這些年，變成建奴了。想當年，還是先皇們太仁慈了，沒有一下子把他們打痛呀。哼，從我開始，就讓你們嘗嘗惹怒我大明的后果吧。

“可是。”徐光啟繼續(xù)說道，“陛下可別嫌老臣不會說話呀。我大明的軍隊真的很弱呀。存在的弊端真的很多呀。軍隊不強，只能被人欺負呀。”

是呀。落后就要挨打。大明已被動挨打數(shù)百年了，龜縮在自以為很堅固的城堡里，被動的等著別人的進攻，洪武時代的雄風(fēng)早已不在了。

“聽說，老先生在通州練兵，可有什么進展。”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有負陛下的圣恩呀！”徐光啟輕嘆一聲，“雖有進展，但收效甚微呀。”

“這是朝廷有負于老先生，并非老先生有愧于朝廷呀。”我也有些傷感，“我想效仿文皇帝，創(chuàng)建一支全部由火器組成的火槍隊，希望老先生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