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左光斗的決然

望著廢墟旁的三具尸體，左光斗冷哼一聲，心中的恨意又增添了不少。想嚇退老夫嗎？老夫是那么容易嚇退的嗎？殺雞嚇猴，也得看是什么樣的猴，膽小的猴子當然很容易被破膽子，但是如果是稱王稱霸的猴子呢？只能增添猴子心中無限的恨意，而想方設法的報仇吧。

和三個從人默默的掩埋了廢墟旁的尸體后，左光斗并沒有繼續追蹤鄭國泰等人，而是默默的返回了京城自己的家。他知道，這是一群窮兇極惡的敵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當然不敢對左光斗如何，但，如果繼續明目張膽的追下去，這些人一定會下黑手的。

左光斗不怕死，但也絕不是輕易赴死的人。他是一個有頭腦的人，他知道，如果沒有一定的武力做后盾，那三具尸體就是他最好的前車之鑒。

回到自己的府邸，已經是后半夜了。左光燈遣散了自己那兩個從人之后，來到了自己學生的房間，當我聽到他學生的名字時，心中再次掀起了波瀾。史可法？史可法居然是左光斗的學生？這個曾統領千軍萬馬，抗擊清軍的英雄，雖然最后仍然是獨木難支，但前世的我對他的敬佩仍然難以用語言來表達。沒想到，在這里，居然遇到了這樣一個驚天動地的帥才。不過，此時的史可法應該還不大吧，應該還沒有前世的魄力吧。不過，這樣的潛力股又怎么能錯過呢？

雖然我的心中掀起了萬丈波瀾，但我仍然不動聲色的看著他。我知道，他一定會繼續說的。左光斗也看了一眼我：“陛下，史可法雖然是我的學生，但他有頭腦，有謀略。經過我們倆一夜的謀劃，我們還是決定，必須搬來救兵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史可法給我的提議，是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不過，我有些猶豫。”

我皺了一下眉頭，我當然知道左光斗猶豫的原因。駱思恭和方從哲交往過密，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左光斗是因為狀告方從哲而被我安排調查福王的，去求駱思恭，他當然抹不下臉。這就是文人的通病。不過，我相信，他還是會求駱思恭的，因為史可法可不僅僅是文人，更是未來的將軍，他絕對會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可是，奇怪的是，駱思恭從來沒有向我匯報過這件事，難道，駱思恭沒有答應？如果是那樣的，駱思恭就太讓我失望了。可是，如果他答應了，有為什么沒有向我匯報過呢？難道這里面有什么隱情？

我看著左光斗，心中疑慮重重。左光斗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仍然在講述著事情的經過：“最后，史可法自告奮勇，第二天就去駱思恭的府邸。可惜，沒有遇到。”

哦，原來如此。駱思恭去了哪里呢？哦，對了，駱思恭那兩天應該正在為自己的兒子駱養性著急吧。應該是送自己的兒子去通州接受再教育吧。

“最后，我們還是決定去求徐光啟老先生。老先生倒是痛快，立即撥了一百名精壯士兵隨我調遣。”

嗯，我點點頭，老先生訓練士兵有一套，這一百精兵都能以一敵百。鄭國泰的家將，和他們相比，土雞瓦狗而已。有了這一百兵士，哪怕遇到小股的建奴也應該不會有失吧，可是，左光斗又怎么會受傷呢？手持三眼火銃的百名精兵，在大明境內又有誰可以把左光斗傷的這么重呢？福王？他那些酒囊飯袋能有這等本事？

“有了這一百精兵之后，我的膽氣足了很多，立即驅馬去追趕鄭國泰等人，兩天之后，我們終于把鄭國泰的車馬堵在了安陽，遣散無辜之后，把鄭國泰等一干人等帶回了通州。經過仔細審問之后，膽小的鄭國泰終于把當年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果然，不出我們所料，當年梃擊案的主謀確實是鄭貴妃，那個張差，是鄭國泰雇來的打手。可惜，張差，命喪黃泉，一無所得。

“不過，鄭國泰只承認雇傭張差只是想嚇唬嚇唬先帝爺，從來也沒有謀害的意思。即便如此，我也知道，這已經足夠了。有鄭貴妃、鄭國泰的參與，福王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更何況，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仍然顧著叔侄的情分，沒有想過大動干戈。這些證據，已足以剝奪福王的一部分財產。因此，我辭別了徐老先生，帶著史可法以及十名士兵前往洛陽。”

十名士兵？原來如此？左光斗呀，左光斗，你明明知道沒有武力做后盾是辦不成任何事情的？你怎么還大意至此。十名士兵？即便他們渾身是鐵，又能捻幾根釘？前往龍潭虎穴，你居然只帶這幾個人，能撿條命就不錯了。對了，史可法？不是犧牲了吧？千萬別呀，一顆帥星還沒升起，他還沒有發揮出自己最燦爛的光芒呢？

“到了洛陽，一切都還順利。有鄭國泰作為人質，加上確鑿的證據，福王很快低了頭，而且，他似乎早有準備，乖乖的把他一半的家產和良田的地契交給我，讓我轉交給陛下您。”說道這里，左光斗談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陛下，臣大意了。本以為，福王知道了自己的錯誤，想真心改過，沒想到，他對臣實際上是恨之入骨。表面的順從，實際上內心早就有了叫臣有去無回的打算。”

“臣雖然大意了，但也做了周密的安排，甚至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我們還找到了洛陽的錦衣衛駐守在洛陽的一個叫李小波的千戶，在他的幫助和安排，我們順利的來到了保定狼牙山下。也許是因為快到北京成了，在加上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狼牙山有土匪，所以，我們大意了。哪成想，到了后半夜，從山上居然沖出了一股土匪。李小波所帶的錦衣衛損失殆盡，我在十名親兵的帶領下殺出了重圍，可惜，我們所繳獲的福王的銀兩全部丟失，十名兵士也只剩下五名活著回來。微臣趕回北京，就直接趕來見駕，請陛下派遣精銳人馬，奪回被搶的銀兩，替死難的戰士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