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晴，你認識他是不是，這樣的人你怎么能夠帶到事務所來？”王英一個轉身，往楊敏這邊一站，正好與顧晴和吳哲相對而立，就如楚河漢界，把顧晴無形中就劃出了晟箐事務所。

顧晴冷聲開口，一點也沒給面子：“王姐，我朋友今年才二八年華，你覺得他會肖想你胸前的那二兩肉嗎，而且……”顧晴轉頭伸手對著吳哲五官比劃了一下，“他看著像是會亂摸你的樣子嗎？”

“你，你什么意思，是說我長得難看，他不屑于吃我豆腐是不是？”王英一張臉氣得通紅，說話都開始上下排牙齒打顫，她今年剛好三十，相親無數次都沒成功，已經被家裏催得快成神經質了，年齡和長相一向是她的雷區。

王英在事務所干了五年多的行政，當初也是托人進來的，她完全沒把謠傳也是靠關系進來的顧晴放在眼裏，都說顧晴和老板關系曖昧，她倒覺得老板不會這么的不長眼，要潛規則恐怕找的也不會是顧晴，楊敏還差不多！

“是不是這個意思就要看個人自己的理解了。”顧晴不冷不熱的加了一句，拉著吳哲就往所裏去，可王英卻是伸手一擋：“顧晴，別以為你是老板帶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

顧晴也不客氣：“知道我是周燁晟帶的人，識相的就讓開，你信不信我跟師父說一聲，就立馬讓你滾蛋！”她還真要狗仗人勢一把了，王英在背后怎么編排她，顧晴都睜只眼閉只眼過去了，可吳哲是她朋友，居然被這么多人指指點點，她哪裏咽得下這口氣。

“走開！”顧晴拉著吳哲就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誰也不看一眼。

事務所的人第一次見顧晴發這么大的脾氣，不由得暗自咋舌，原來這位不是沒脾氣，而是平日裏盡量的客氣了。

“走了，走了，沒什么好看的了……”好戲退場，大家伙都紛紛作鳥獸散，楊敏站在事務所門口，看著玻璃門裏顧晴的身影，眸光一沈。

——

會客室內，吳哲雙手捧著一次性杯子，滿臉都是歉意：“顧律師，真是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這么大的麻煩，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跟你同事起了這么大的爭執?！?

顧晴笑著擺手：“沒事的，我早看她不順眼了，而且我只是偶爾來這裏，平常都是在學校多，跟他們也碰不上多少次?！?

吳哲抬眼，臉上是恍然大悟：“恭喜你，你考上研究生了，難怪有好幾次我站在樓下都沒看到你人，今天我是突發奇想到門口等你，沒想到就……”

“你找我好幾次了？是有什么事嗎？”顧晴也有些吃驚，隨即想到吳倩的事，她微一猶豫輕輕的開口，“吳哲，吳倩的事……對不起?！?

吳哲臉色一白，隨即一聲苦笑：“顧律師，應該是我跟你說對不起，那天我真的是懵了，眼看著吳倩從我眼前掉下去，我整個人都傻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不是我失神了，你也不會……顧律師，真的對不起，我替吳倩也謝謝你?！?

顧晴一時語澀，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她發現不過短短幾天沒見，吳哲已經瘦了一大圈，眼窩凹陷，他方正的臉型看著就尤其的明顯，甚至是有些嚇人的。

“顧律師，我來找你是想還你錢?！眳钦馨岩粋€信封從褲兜裏掏出來，他原本是想直接往顧晴手裏塞得，想了想還是把信封放在會議桌上，雙手不自知的在褲腿上搓了搓，“顧律師，這裏是三萬塊錢，還有七萬已經付了醫藥費，我一時也拿不出……”

“沒事的?！鳖櫱缦纫徊介_口，她拿起桌上的信封塞回給吳哲，吳哲一驚之下卻是怎么也不肯收，他卻又怕自己粗糲的手會傷到顧晴似的，不敢碰觸顧晴一下。

“我們都認識這么久了，你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不用跟我這么客氣。”顧晴淺淺一笑，“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就從這個月開始分期還給我好了。”

吳哲一楞隨即臉上也是一個淡淡的笑，眸底深處終于有了一絲神采：“顧律師，謝謝你，對了，顧律師，今天我來找你是還有一件事。”

“你說?！?

吳哲卻在這時猶豫了，他喉結微動，神情在瞬間變得幾乎有些猙獰，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很可怖的事情。

“顧律師，我不知道我看到的和我想的是不是正確的，可是當我看到的瞬間就聯想到了?！眳钦苣拈_口說了一句，然后他拿過放在一邊的一次性杯子，一口就把裏面的人給喝光了。

顧晴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了，她聚精會神的看著吳哲：“你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不知為什么，這一刻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學校，小染接到許隊電話時，突然十分吃驚地看著她的樣子，總覺得吳哲待會要說的跟小染的表情有莫大的關聯。

“昨天我被通知可以去看倩倩的……可以去看倩倩了?！眳钦艿穆曇粲行┻煅剩櫱缫膊淮叽?，只是靜靜的等著吳哲平覆好他的心情再接著說。

“我去的時候，發現倩倩的頭發沒有梳，她是那么的愛漂亮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蓬頭垢面的，我就拿了把梳子給她梳頭，可是無意中我卻發現她的右耳朵有個想紋身一樣的東西，我知道她從來不愛在身上弄這么東西，覺得奇怪，就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是一個小小的數字?！?

“數字？”顧晴微微蹙眉。

吳哲點頭：“是個倒寫的數字，顏色是那種深藍色的，我伸手擦了好幾次都擦不掉，當時我就覺得奇怪了，倩倩的耳朵后面怎么會有這樣的東西，看著，看著就像是……”

吳哲一時找不到形容詞，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很是苦惱。

顧晴的腦中快速的閃過兩年前他們三人無意中發現的秘密，她吞咽了下嗓子：“是不是感覺就跟市場上賣的豬肉似的，肉身上敲著一個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