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莊三人被這一聲嚇得也從位子上起身，生怕蘇小染又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口勸著。

蘇小染一手生抓著許慎的胳膊，視線卻是越過許慎，盯著他身后的寫字板，神情認真嚴肅。

許慎跟著頭回看了一眼，很是淡定從容的掙脫開蘇小染的鉗制，一口吃下紅燒肉：“你有發現？”

蘇小染繞過長桌，快步走到寫字板前，拿起粉筆把寫字板兩邊分別羅列的兩個嫌疑人名字之間劃上了等號，轉頭看向幾人，眼中隱隱的閃著光：“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

王杰咬著筷子跟著走過去，來回在“吳哲和顧晴”兩名字打量了幾眼，最后搖頭：“老大，你這是什么意思？”他實在看不出兩者之間有什么關聯的，老莊和朱俊也都紛紛放下筷子，圍聚到寫字板前。

“老大，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把這幾個案子連在一起追查？”老莊是三組所有成員中資歷最老的，雖然因為說話直容易得罪人，加上又不太會對領導溜須拍馬，職位一直都是一個前線警察，可他一點都不介意，反而因為他多年來的一線辦案經歷，在有些方面甚至比有天賦的許慎和蘇小染更有敏銳度。

有人讚同她的設想，蘇小染更加的激動，她直直的看向老莊：“你也覺得有這個可能是不是？”

老莊沈默不語，雖然多年刑警的直覺讓他覺得這也許就是偵破案件的準備方向，可是警察辦案，講究的永遠都是證據，光憑直覺，說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

這個道理所有警察都明白，蘇小染當然也是心知肚明，可是她不愿意放過腦中突閃的這個念頭，幾乎是帶著初為警察時發現線索的小雀躍般，試圖讓所有人都能夠認同她的思路。

“連帶關系，剛才我腦中突然浮現這四個字?！边呎f邊往許慎那邊看了一眼，這回好像還要感謝下這個空降兵，“晟箐事務所的員工都可以證明，顧晴和死者王英第一次發生爭執是因為吳哲，當時口角上的針鋒相對每個人都能夠作證，如果是吳哲心裏變態扭曲，因為王英在公眾場合給了他一個這么大的不堪而懷恨在心呢？”

王杰沈思了半晌，很快提出異議：“老大，我覺得這個不合常理，第一，吳哲現在在我們眼裏是幾起連環殺人案至關重要的一個點，可是我們現在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證據，更何況李詩雨已經承認，所以我們不能夠就因為爭吵而強行的把吳哲和王英這個案子聯系在一起，先入為主，我覺得不妥?！?

王杰話音剛落，蘇小染就接口反駁：“連環兇殺案我們查了這么久，雖然李詩雨已經投案自首，可是在審訊過程中她完全不知道尸體耳朵后面藍色鋼戳的事，這一點是我們確信她不是這幾起來案件兇手的重要原因，可吳哲……他是知道的。”

說完，蘇小染拿筆在吳哲的名字上又連著畫了幾個圈，隨即回頭看向眾人，尤其是盯著許慎看了好半晌。

許慎面沈如鏡，半晌都沒有開口，蘇小染有些失落，不知道為什么，她心底就是覺得自己猜想的方向，最應該會給予支持的人應該是空降兵，沒有理由的相信。

“老大，如果你的猜想方向是正確的，為什么王英的耳朵后面沒有那個倒寫的藍色數字，而且，吳哲為什么要嫁禍給顧律師呢，沒有任何的理由?！敝炜狭藫献约旱暮竽X勺，面頰都有些紅了，他自己先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感到無厘頭有些難為情。

“我也不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啊，那天吳哲和顧律師一起來我們這，我就覺得吳哲是喜歡顧律師的，我覺得喜歡一個人不會希望給她帶來什么不好的事。”

老莊跟著沈吟了片刻，抬頭看向寫字板：“也許這裏面有什么誘因，之前我們不是猜測吳倩的死誘發了吳哲身上的報覆因子，繼而把跟吳倩身邊有關的人都給殺了，所以我們一直都覺得吳哲的下一個要下手的對象對視陸湛明，可是如果……”

“如果這期間發生了什么比吳倩的死更讓吳哲難以承受的事，那他就會轉移目標。”蘇小染神色一泠，轉而在王英的名字上劃了一條線，“顧晴是吳哲心中的女神，女神兩次被同一個人欺負捉弄，這個理由有說服力?！?

“可是吳哲怎么會知道晟箐事務所內部的事？”朱俊皺眉，隨即卻是猛地一下抬頭，“他在跟蹤顧律師！”

這個可能性讓其他人臉色一變，許慎徑直起身，大步走到寫字板前，拿過蘇小染手中的筆，快速的在左邊連環兇殺案版面上加了一個名字。

蘇小染不解：“李詩雨？她是心臟病突發死亡，而且趙謙的死她過不了關系，即使不是策劃者，也是重要的參與者，她……”

許慎偏頭看向蘇小染：“法醫提出了另一種可能，長期服用丙咪嗪會引發心臟猝死，我們在李詩雨寢室裏發現的類似化妝品的瓶子裏發現了丙咪嗪。“

蘇小染愕然：“你的意思是李詩雨的死也是有人故意為之的?！?

“李詩雨跟吳倩關系好，認識吳哲也是通過吳倩，如果說這個世上有誰對吳倩的所有不堪遭遇了然于胸的，除了李詩雨沒有其他人了?！痹S慎平靜的說完，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 仿佛他說的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老莊幾人面帶細微的驚詫，丙咪嗪是蘇小染被停薪留職期間的事，他們都知道，只是從來都沒有這么深入想過，一直都認為是李詩雨自殺式的服藥，這會子突然就有一種恍然大悟之感。

可蘇小染不能接受，她大叫著反駁：“不可能！”

吳哲是她和顧晴一起認識的大哥哥，蘇小染雖然性格大條，從來不會心細如發的時刻表露自己的情感，可是對吳哲，她是當哥們一樣處的，完全不能接受許慎這種近乎魔鬼般的推論。

大家心知肚明，李詩雨是為什么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