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小丑又是我自己……
周宇仿佛被人打了一拳，正準(zhǔn)備坐下的屁股，抬也不是，落也不是。
“什么時候來的？”余時年走過來，看向許婠。
“來做筆錄，有一會兒了。”許婠從座位上起身。
周宇：“……”就我是透明人唄。
他撇了撇嘴，在看見余時年看向他詢問的目光時，忙擺手：“跟我沒關(guān)系。”又不是他喊來的……
“你們聊，我先去忙了。”
他要是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許婠是來找余時年的，他這個刑警也白當(dāng)了。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許婠改變了對余時年的看法，但……
我去，難道是因?yàn)樽蛱斓挠⑿劬让溃?
他腦海中閃過一出狗血大戲。
“許婠——別怕！”
“余警官——救我！”
腦海裏詭異的畫面沖擊力十足，周宇不由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肩膀。這空調(diào)溫度，還怪冷的……
“有事找我？”周宇的離開給兩人騰出空間，余時年看向許婠手裏的包子，“沒吃早飯？”
許婠搖頭：“吃了。”
她這人一向怕麻煩，與其被周宇拉著問東問西她為什么要等余時年，倒不如順勢接話來得省事。
余時年不知道許婠的想法，他的思緒從許婠手裏的包子飄遠(yuǎn)，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病房裏張明濤對他說的話。
“余警官，你今天來這裏不是單純地因?yàn)橄矚g射箭，以粉絲的身份來看我的吧。”病房裏，年過半百的張明濤眼神銳利，完全看不出實(shí)際年齡已經(jīng)五十二歲的模樣。更像是四十出頭的健碩青年。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向我打聽許婠的事，如果是因?yàn)榘盖椋鳛樵S婠的教練，也是她現(xiàn)在唯一的親人，我不希望你們再以案件為由打擾她。”
張明濤表現(xiàn)的態(tài)度太過強(qiáng)硬，渾身像是豎起的高墻，讓余時年察覺到了什么。
“張教練，我沒有惡意。”余時年解釋道。
然而張明濤活了大半輩子，打過交道的人無數(shù)，怎么會信一個初出茅廬的刑警，哪怕這個刑警很聰明，問話的方式也十分隱晦。先是從對射箭感興趣入手，又扯到射箭的運(yùn)動種類，然而對方每一句話后，都透露著對許婠的興趣。
一個警察，對案件的報警人感興趣，這意味著什么？
張明濤怎么想都覺得不是好事。
“余警官，不管你是想讓許婠配合你調(diào)查什么。我只想說，離她遠(yuǎn)點(diǎn)，我不希望她像昨晚那樣，再陷入危險……”
如果說張明濤對警察和案件的排斥，是來自一位教練對曾經(jīng)隊員的愛護(hù)。那么……
“你或許不知道，許婠的父母早逝。她沒能在被家人愛護(hù)的環(huán)境下成長，已經(jīng)是一種遺憾。這也導(dǎo)致她遇事不知危險，也不太會照顧自己的身體，總覺得即使自己出事，也不過是孤家寡人。但……”
“作為她唯一的親人，我不想她再陷入危險和自責(zé)中。”
我不想她再陷入危險和自責(zé)中。
“再”——這是一個很微妙的詞。
我不想她再陷入危險和自責(zé)中——也是一句很微妙的話。
但此時的余時年不知為何想起的卻是那句“不太會照顧自己的身體”，他看了眼面前拿著包子的許婠，嘴裏的話沒有思索就蹦了出來。
“你早飯就吃這個？”他皺了皺眉，沒等許婠反應(yīng)，就再度開口：“我還沒吃飯，出去邊吃邊說吧。”
許婠：“？”
……
“呂局？”
因?yàn)樽蛱灬t(yī)院崔鵬持刀行兇的事，曹啟華腹部受了點(diǎn)傷。好在傷勢算不上重，在醫(yī)院擦了藥休息了一晚，他又聽說呂良舟來了刑偵隊，這才匆匆趕回警局門口。
呂良舟并非什么閻羅王般的上司，嚴(yán)肅死板只是對方工作時的性格。相處久了就知道，對方私底下對下屬十分體諒，屬于外冷內(nèi)熱那一掛。
因此，當(dāng)這個雷厲風(fēng)行的局長，此時表情一臉嚴(yán)肅，眉間隱隱豎成一道“川”字時，曹啟華隱約察覺到事情不簡單。
他順著呂良舟的視線看去，只是這一看，很快眉間皺成了一條線：“這個余時年，仗著自己是高材生，上班時間竟然摸魚！居然還帶著人去吃早餐！”還是個女人？！
隔著一條街的距離，馬路中間車流涌動，曹啟華并未認(rèn)出余時年旁邊的背影是許婠這個報案人。
“沒事。”呂良舟被曹啟華的聲音拉回思緒，“做警察這行的，平時不能按時下班是常事。總不能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
呂良舟擺擺手，也不再多看，轉(zhuǎn)身朝警局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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