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發芽
夜晚,昏暗的房間裏,一個人影在裏面坐著。外面的門輕輕地推開,一個年邁的老人邁著不穩的步伐走進來。
“沈夫人,您在這裏啊?”管家吳叔在別墅裏面找了一圈,終于還是推開了這扇將近半個月無人使用的房間。沈母在裏面發呆。她看著有人進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應道:“嗯,你怎么過來了?”
“夫人是想小言了?”
“沒有,別墅裏面我哪不能去?”
“小言也是我看大的。他打小就是個乖巧聽話的。他知道自己眼睛看不見,總是小心地怕打擾別人。他經常拿著筆寫著題目或者試卷,您看。”吳叔把一個柜子的門打開,裏面完完整整的都是題目試卷以及方便沈言看的厚重的課本。
沈母很少來沈言的房間。以前的她總是要出門,因為沈言的眼睛對他沒報什么希望,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了。如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沒來由地不適應。
管家吳叔知道沈母因為何偉的成績愁得難受。
既然沈母現在來了這個房間,那他們兩個的心總是一樣的。整個別墅,除了她們兩人,還有誰能記得沈言呢?
“你說,言言現在還好嗎?”
“不知道,司機放人下去就走了。”
“什么?”沈母不知道這件事,顯得很震驚,“你去把人開了,見風使舵,留他干嘛。”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做得不對?當時,我應該再多說兩句的。沈欽那玩意就知道鉆錢眼裏,除了錢和女人,他什么都不關心。明明我和言言這么親近,為什么還任由他走?”沈母開口。
“我無權說這些。”
“言言打小就是個愛笑的。我記得他叫的第一聲媽媽,記得回來后他會很小心地撲過來。明明看不見,眼睛卻亮閃閃的。那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啊,我怎么能任由他走?這家人做的孽,為什么要我們言言去還啊?”沈母伴著回憶慢慢說道。“老吳,言言很乖的。你說,我們去把他找回來。我去找地方,言言總要有地方住的。”
“你說言言為什么會走啊,他是不是在這裏待得不開心。沈欽這個狗東西,總是說言言。你說他是不是把對我的氣撒在言言身上了?我有時候情緒也不好,言言總是會聽著我說話,讓我開心一點。老吳,言言是不是越大話越少了。我怎么就沒有發現,怎么就沒有發現啊?”沈母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手的下面,眼淚卻不自覺地流下來。
“你說我為什么現在才發現。小偉疏于管教,直到現在,我才反應過來,言言這些年有多努力。你知道嗎?老師跟我說了,言言學東西很認真的,他不只是聰明。他學東西慢,但學得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只要給言言時間,所有人都能知道言言的厲害。”
“夫人,小言肯定也是想你的。”
“不,”沈母搖頭,“言言性子倔。他知道我電話的,他都沒有打過。我們把他送走,他肯定傷心了。言言那么小,還沒有怎么出過家門呢。”
“我該怎么辦啊?我是看到了小偉,才想起言言的好。小偉也是我的孩子,我該怎么辦?小偉性子急,這個樣子在外面要吃虧的。我們這種家庭,出去要講究的東西有多少。”
沈母的頭很疼,語氣中沒了先前的強勢,顯得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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