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辭突然想到什么，摘下旁邊掛鉤上的毛巾，用熱水打濕后敷了敷眼眶周圍，頓時感覺好多了。
敷完之后把毛巾又掛了上去，第二節 是崔毅的課，顧楚辭想再整理一下教案，熟悉一下。
第一節 課下了有六七分鐘，顧楚辭抱著茶杯和教案下了樓。走完最后一級臺階，顧楚辭沒看路，差點一頭撞在來人身上。他抬頭一看，是一班的班主任兼英語老師，看樣子是拖堂了。
兩人相視一笑，表示友好和歉意，然后各走各的。
一看學生的臉色就知道，絕對是被罵了。哪個班主任不把自己的學生和別的班的比呢，顧楚辭見得很少。
班主任可以以任何理由對學生發脾氣，卻能對自己的同事友好。
顧楚辭一直就把認同這樣的做法。首先這樣本身就和當老師的初衷背道而馳了。
幾乎所有老師在當老師之前，都會說自己一定要當最好的老師，教最多好的學生。
雖然嚴師出高徒要它一定的道理，但是孩子終究是孩子，他們現在都年級還不能接受太過嚴苛的教育，這樣只會越來越叛離初衷。
成年人是善于偽裝的，而孩子卻把喜惡寫在臉上。老師可以對自己看不慣的老師微笑致意，卻不能在天真淳樸的學生面前收起冷漠。
這究竟是為什么呢？
顧楚辭看著臺下的學生，一個個歪七扭八，垂頭喪氣的樣子，卻一個都沒動。
顧楚辭咳了一聲：“馬上上課了啊，需要上衛生間的盡快?！?
顧楚辭沒有當老師的愿望，但他想這段時間在這個崗位上盡職盡責。
上課鈴響起。
顧楚辭說：“上課?！?
遠處傳來一聲：“起立！”
學生們紛紛站起、鞠躬：“老師您——好——”
顧楚辭忘記有起立這茬了，擺擺手示意他們坐下。
顧楚辭先翻開自己的教案：“把你們上周考的卷子拿出來，我先給你們講講。成績還沒出來，可以先估計一下。”
學生們窸窸窣窣地掏出自己的卷子，熟練地抓了只紅筆在手裏。
“第一題，選正確的拼音?！鳖櫝o看著自己的卷子，“這種題以前講過，錯得還是比較多，我再講一遍方法?！?
“abcd四個選項，我們豎著看——第一列，沒有，第二列，‘蟬蛻’錯誤，在旁邊改掉，第三列，一眼望過去，‘襁褓’錯了，最后一列，‘旁騖’的‘騖’的拼音和寫法都註意一下，不要寫成‘趨之若鶩’的鶩。”
“這樣做完，bcd不都沒有了，這種題最多五秒時間?！?
“……”
下課了，一張卷子正好講完。顧楚辭拿好東西走出教室。
同學們談論地熱火朝天：“誒，他今天這個黑眼圈你看見沒，好大一塊哦喲喲喲?！?
“當然看見了，他這得是幾點睡的啊，不是說要養生么?！?
“誰知道哦?！?
“他今天講課講得那么認真，講了一節課，還仔細講方法簡直太奇怪了……他那黑眼圈不會是給我們備課講卷子整的吧！驚恐誒！”
“啊不能吧不能吧，太變態了吧。”
顧楚辭不知道背后人的議論，拐彎下樓。
“顧老師?！币粋€聲音從他頭頂冒出來。
顧楚辭腳步頓住，他幾乎是瞬間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他太熟悉了，而且可能叫他“顧老師”的只能是許尹。
他轉頭向上望去，許尹正散漫地趴在樓梯口，含和他對望。
許尹松開扶手，三步并作兩步跳下樓。
倆人坐在小樹林裏。
顧楚辭問：“你也是第二節 課？”
“嗯?！痹S尹指了指自己眼角，“你這兒黑眼圈有點重啊，沒睡好??？”
顧楚辭：“……兩點鐘睡的，能好到哪去？”
許尹笑了笑。
“話說，你怎么沒有啊，不是和我一個點睡的？”顧楚辭問。
“噢，”許尹搔搔下巴，“我是踩點上課的。”
顧楚辭心裏一百個mmp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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