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ts考試比o.w.ls考試要早一些。考完試之后,卡爾特天天泡在有求必應屋。防護項鏈真正做好的時候已經到了六月中旬,再有整一個禮拜最后一場比賽就要開始了。嚴格說來,這條項鏈是卡爾特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煉金物品,她為了它幾乎瘦了一圈。不過,若是它能保住哈利的命,別說瘦上一圈,就是勞累過度住進醫療翼都值得。
6月17日傍晚,卡爾特帶著滿眼的血絲喝干口袋裏最后一瓶精力藥劑,拿著項鏈從有求必應屋走出來,徑直走向校長室。她很不愿看到鄧布利多,事實上一個月前她剛跟鄧布利多大吵了一架,或者說是她單方面的怒吼發洩。明明鄧布利多在上一個學年信誓旦旦地保證他可以消除哈利額上的魂片,卡爾特這才肯給哈利看她的記憶。事到如今,他竟然告訴卡爾特他也沒有辦法,最終還是要讓哈利涉險。不由卡爾特不發火。
卡爾特這段時間就連看到鄧布利多心裏都像梗著什么東西。哪怕不說話,只要看他一眼,想起來他的所作所為,就總有種鈍重的壓抑的不舒服。可是她不得不去。除了鄧布利多,她不知道該叫誰把項鏈轉交給哈利。
滴水獸滑到了兩側。走上螺旋狀石梯的最后一階,卡爾特的手指收緊了。哈利竟然也在校長室裏,他正坐在地板上努力地平息自己的呼吸,桌子上放著冥想盆,看樣子剛從鄧布利多的記憶裏出來。卡爾特早已經不再教哈利魔咒了,她總是盡量避開他。見哈利在,卡爾特將手中的項鏈放在鄧布利多桌上,轉身就想出去。
“這就是你這段時間一直躲著我的原因?”哈利伸手拽住了卡爾特。他站起來,臉上沒有卡爾特想象中的失望或是仇恨,只有一片平靜。
卡爾特看了眼鄧布利多,后者微微嘆息,點了點頭。卡爾特皺著眉,狠下心淡淡道:“是的。我覺得自己無法面對你。如果你恨我的話——”
“不。”哈利臉上竟然有了笑容,“我以為你是因為斯內普教授的事……”
卡爾特吸了一口氣。她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哈利咧著嘴一直開心地笑著,碧綠的眸子裏一絲陰霾也沒有。
“你該恨我。”卡爾特註視著哈利的笑容,一字一句地慢慢說道,“我最開始接近你就是為了讓你信任我,鄧布利多校長也一樣。只有信任我們,只有培養出一個合格的救世主,你才肯為
了自己的正義乖乖去死。”
“但是你對我好。”哈利笑得越來越歡快,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了項鏈,“海格說過的,該來的總歸會來。一旦來了,我就必須接受。我要接受,這么多年你們一直保護我,我希望總有一天能有能力保護你們。鄧布利多教授說了,我不會死的,會死的只是伏地魔的魂片,你明明知道,但是還是為我做了這條項鏈。他說你這段時間一直在查書,飯都不好好吃。你看你眼睛都是紅的,你都瘦了。”
卡爾特這些日子的確緊張極了。她在有求必應屋從清晨待到宵禁,宵禁后回拉文克勞塔樓還要繼續看書,連斯內普出面干涉都不肯休息。她害怕會有萬一,便要來了覆活石想盡辦法把它鑲進能吸收許多傷害的魔法白銀當中,項鏈的外圈是可以抵抗靈魂傷害的紫水晶,為了強化功效,密密地刻滿了流動的魔紋。這兩個月她痛悔著自己一直以來的不學無術,日夜苦讀,幾乎閱遍禁|書區全部關于煉金術的書籍,最終才算成功地將魔法白銀和紫水晶的功效融合在了一起,并固化了其他抵消傷害的魔咒。沒想到鄧布利多竟然會把這些事告訴哈利,卡爾特心情有些覆雜地看著一旁站著的鄧布利多。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正像一個和藹的普通老人一般微笑著,註視著兩個孩子。
“對不起,哈利。”卡爾特移回目光,咬咬牙還是說了,“也許我們不能讓你親手為父母報仇了。你被伏地魔殺死之后不知道多久才能回魂,如果在這段時間裏伏地魔跑了或者做了什么,一切的布置就白費了。所以,伏地魔得由我們來殺死。”
“只要他死,怎么都好。”哈利說,“大家都為這件事奮斗了那么多年,犧牲了那么多,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任性把一切都搞砸。”
“對不起,哈利……你長大了。”卡爾特捂住嘴生生吞回了哽咽,淚水卻洶涌地流了下來。她一直在自責,尤其是這一個月,越臨近最后的決戰越是覺得自己對不住哈利。他把她視作珍寶,可他最重要的人卻是有目的才接近他的。作為英國巫師界最后的一座燈塔,上一代的使命從不記事起就沈沈地壓在他肩上,連帶著整個巫師界的命運。哈利這孩子本來就承受著不該他來承受的錯誤,本來就什么都沒有,他們還要算計著他唯一擁有的一條命。卡爾特甚至覺得自己沒有在哈利面前直立的資格,她靠著辦公桌滑坐在地,把臉深深地埋在膝蓋之間。
“卡爾特,別自責了,我知道你關心我。”哈利蹲下來,笨拙地拍卡爾特的背,“如果你只是利
用我,才不會哭,才不會怕我死。我入學這幾年你是惟一一直信任我一直幫我的,沒有你我真不知道這幾年該怎么過。還剩一個禮拜,你繼續教我魔咒行嗎?如果走不到中心點,什么都白費了。”
哈利怎么能不知道自己肯定會被小巴蒂暗中幫助走到火焰杯那裏,他只是為了安慰卡爾特罷了。卡爾特也明白這一點,她擦擦臉站起身,走過去擁抱了一下哈利,接過他手中的項鏈。
“哈利,這條項鏈中間的就是覆活石。你是第一個為了犧牲自己而使用它的,它一定會幫助你。中間鏤空的部分裏面流動的是鳳凰眼淚,如果你被那該死的蛇咬了,只要按住底部把鳳凰眼淚滴在被咬的地方就可以了,鳳凰淚解百毒。還有,這個項鏈能防御一些普通的魔咒和一些黑魔法,但是不可饒恕咒防不住。如果你醒了,在戰場上不要亂跑。”
“知道了。”哈利乖巧地說,將項鏈套在自己脖子上,“放心,我不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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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4日晚宴過后,勇士們走向了魁地奇球場。鄧布利多給四位勇士在教師席一側開了單桌,一人一杯南瓜汁,早就特意吩咐家養小精靈給塞德裏克加好了料。在進場十到二十分鐘之內,塞德裏克將會昏迷過去,直到比賽結束。
哨聲響起,哈利和塞德裏克進入了迷宮。天空是深藍色,光線并不是很亮,看臺上的人坐得密密麻麻,四位巡邏的教授在迷宮外走動著,一會就不見了。巴格曼與幾位裁判坐回了高高的席位,過了一段時間,克魯姆和芙蓉也相繼進去了。
裁判們不知道,此時坐在裁判席上的鄧布利多是喝了覆方湯劑的盧平。而鄧布利多本人此時正在校長室裏,斯內普和卡爾特站在他旁邊。
又大又寬的校長辦公桌已經被清空了,上面三個盒子一字排開。戒指已經為了拿覆活石在一個月前被銷毀,就算伏地魔現在感知到剩下三件魂器的毀滅,也只能放手一搏,再做不了什么更多的事前準備了。
斯內普拿起一個小瓶子,裏面的暗色液體泛著綠瑩瑩的光,是密室中蛇怪的毒液。他打開一個魂器的盒蓋,正打算傾斜瓶身,卡爾特抓住了他的手。
“等一下!等一下……”卡爾特慌慌忙忙地說,她剛才凈顧著看魂器一字排開的壯觀場面忘了拿東西。
斯內普疑惑地看著卡爾特從她的空間袋裏翻翻揀揀,最后拿出一個特別細的水晶滴管。
“你那么倒控制不好量,浪費,這個能定量,你再怎么捏也就是特別小的一滴,要是不夠再加點也行。”卡爾特的表情像個守財奴,斯內普哭笑不得地接過滴管,吸取了一些蛇怪的毒液。
金杯和冠冕都是安安靜靜的,冒出一些黑煙和尖叫聲就恢覆了本來的面目。只有斯萊特林的掛墜盒不同,它需要被人打開蓋子才能毀滅。卡爾特記得哈利用蛇佬腔打開盒蓋的那段記錄,掛墜盒本身并沒有附帶什么詛咒,不過現在她得防著蛇毒。她戴上最厚實的龍皮手套走過去抓住那只不斷彈跳的掛墜盒,擰開了金色小門。
斯內普走過去,將滴管懸在了掛墜盒上方。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一樣,嘶嘶的聲音從魂器裏漏了出來。
“我曾見過你的心,那是屬于我的。我見過你的夢,西弗勒斯·斯內普,我也見過你的恐懼,你所有的夢想都是可能發生的,你所有的恐懼也有可能發生。”
卡爾特楞了下,不是針對她的?這個魂器還挺聰明,知道想毀掉它的是誰。
魂器的小窗戶當中露出了一雙紅色的眼睛,屬于伏地魔的眼睛。鄧布利多一言不發地在旁邊觀看著,卡爾特仍然按著那個掛墜盒。斯內普定定地看著那雙血紅的眼睛。
“永遠不會有愛。”掛墜盒惡意地輕聲說,“你想要的一切都不會有。你想要的女孩,她屬于別人。你有什么可以吸引她呢?她很年輕,很優秀,她的世界比你所能想象到的要寬廣得多。你用什么來禁錮她?總有一天你會失去一切,就像十幾年前一樣。而現在又有什么屬于你呢?”
“我的女孩,還有我所有可能發生的夢想。”斯內普淡淡地說。他放下滴管戴上一只手套,將那只手穩穩地覆在卡爾特的手上。掛墜盒幾近瘋狂地彈跳擺動著,但是斯內普幫助卡爾特按住了它。
周圍的一切好像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茫茫的光。卡爾特的視野裏全都是斯內普,好像在這溫暖的寂靜之中只有一個人存在。她沈穩可靠的愛人正堅定地握著她的手,把散發著黑綠色熒光的液體滴到掛墜盒上。他的表情那樣平靜,那樣篤定,好像正在親手毀滅擋在他們面前的所有障礙,好像正在自信傲然地宣布卡爾特的所有權。卡爾特毫不懷疑,他將會用他的力量和堅定給他們最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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