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黃河尋蹤

我從日本歸國后，先是買了一輛轎車，試開熟練后，帶著全家人去梁山周游了一天，接下來我就開始了尋找白胡子老人的行程。

二十多年過去了，時過境遷，物是人非，腦袋里唯一留下一些較深印象的是當年乘坐的那輛長途大巴車，村子周邊的長途大巴車站共有三處，分別去往不同的縣城，小時候我曾跟著大人盲目上車的那個車站隨著一條筆直柏油馬路的建成己不知改設在什么地方，原來的土路雖然還有殘存，但很少有車輛通行。自己有座駕真是方便快捷，僅僅離開家幾分鐘，我就找到了離村子不太遠的一個長途大巴車站的站牌，我把站牌上幾個重要的地名輸到從日本帶回來最新款手機里之后，手機地圖上就清晰地顯示出離我家最近的那段黃河以及與黃河大堤并行的公路，手機定位之后，我便開著車向黃河大堤方向駛去。

又是一個十年過去了，黃河大堤照比十年前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或多或少地呈現出一些經年的滄桑。和上次騎自行車來黃河大堤有所不同，那次還沒等我走到堤壩跟前，遠遠就聽到了黃河的咆哮聲，這次到是很安靜，就連喜鵲喳喳叫聲音都可以聽得到。而我十多年前的上一次來到黃河岸邊的時候，洪水的咆哮聲將河堤兩岸的其它一切音符全部吞沒。

我把車停在一個空曠的地方，順著一個臺階登上了大壩。我多么希望能像前兩次來到這里一樣，會在不經意間看到那位神奇老人，如果這次見到老人，無論如何我也要知道他的居住地，除非他真的是一位神仙，會飛天遁地，既使他真有這樣的本領，我也要看到他是怎么上天的，怎么遁到地里的？如今我已經不是小孩子，可以輕而易舉地離開老人，或者被白胡子老人甩掉。

然而，白胡子老人也不是想見就可以見到的，如果他就居住在黃河岸邊，有可能會經常到黃河大堤散步，如果他不住在這里見面又談何容易，躍上大壩之后，寬闊而又不見首尾的大河呈現在眼前，今年的黃河水還算很平緩，河水也不是那么渾濁。河岸邊又長出了并不算茂密的蘆葦和雜柳，堤壩上的人流也稀疏可見。平緩流淌的河水把那些喜歡垂釣和捕魚的愛好者又吸引到河邊。見河灘上的泥土很干燥，我便沿著一條可以下到壩底的臺階向河灘走去。自我從車上下來以后，毎遇到一個人，我就會向他們打聽是不是認識一個年齡能有十歲的白胡子老人。有的人搖搖頭表示不認識沒見過，有的則用一種懷疑的眼光審視我的精神是不是有些不正常；這么大歲數的老人怎么會獨自一人到河堤上呻詩？怎么可能神采奕奕？怎么可能真有活神仙？無論人們用怎樣的眼光和懷疑的態度看我，該問的我還是問，該打聽的我還是打聽。

河邊上有垂釣的，也有用旋網打魚的，黃河之水與我在日本見到的江河之水沒法比。日本的江河之水除了下雨天江河遇洪會呈現渾濁之外，一級河川中不超過一米深的江河之水大都是清澈見底，站在河岸上，都可以清楚地看見魚和烏龜在水里游動。人可以看見水中的魚，魚也可以看見河岸上的人，人要想進到水里抓魚，魚很快就會游走，如果人在水里走，平穩河水里的魚總是與你保持走十米八米以上的距離。但是湍急河流中的魚卻沒有這種警覺。日本淡水魚垂釣愛好者大都喜歡用長長的魚竿在湍急的河流中垂釣，湍急河流之水大都源自高山峻嶺之間的山泉水，水體潔凈，魚的味道自然也會十分鮮美。平穩淡水中的魚日本人很少吃，哪怕是淡水中的鱸魚日本人釣上來也會再把它放回水里，多數人在淡水中釣魚不是為了吃魚，只是為了找找垂釣的感覺和釣到魚的樂趣。與中國人釣魚有所不同，很多日本垂釣愛好者把魚釣上來之后，都要用手機自拍幾張照片或者自拍幾秒鐘的視頻？有的人去垂釣的時候，還喜歡帶上一個刻度明顯的尺子和一個手提電子秤，每當釣到一條比較大的魚，他們就會量量魚的體長，稱稱這條魚的重量，同時用手機即時拍照發到朋友圈里，以展示自己垂釣的成就，滿足自己垂釣的成就感。

黃河水的能見度是很低的，且莫說洪水期黃河水有多么混濁，就是在多日不下雨的枯水季節里，站在岸邊也很難看到河水中的生物，在這樣的水體里，別說人的眼睛看不到河里的魚，水中的魚可能也根本沒法看到河岸上的人。

黃河里的魚好像不是太多，無論是垂釣的還是用旋網捕魚的，都沒有見到他們裝魚的魚簍里有多少魚，更沒有見到成斤以上的黃河鯉魚。

這次來到黃河岸邊，可沒有前兩次那么幸運，在河灘上轉悠了一個來小時，我不僅沒有碰見白胡子老人，也沒有打聽到對白胡子老人有所了解的人。

天上沒有一絲云，空中的太陽已經罩在頭頂，陽光的溫度在迅速提升，河灘上干涸的泥土也呈現出徐徐升騰的熱流。人在陽光下行走已經感覺到炙熱的威脅，如果不是有黃河水吸收熱量，當頭的炙烤不知會給在陽光底下行走的人們帶來怎樣的煎熬。

沿著河岸往上游走著，一位60多歲的垂釣者在河灘邊支了一個太陽傘和兩把海釣桿，裝貨的一輛小三輪車就放在傘下，車里放著草墊，老人就坐在車上休息。當我快要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一把海釣桿的小鈴鐺突然響了起來，這是大魚咬鉤的信號，垂釣者急忙跑過去提桿收錢，這條魚咬鉤很實，沒用抄網，他就把這條魚拉到了岸上，這是一條紅尾金黃色的鯉魚，看上去能有二斤左右。垂釣者興奮不已，他把這條魚放到魚簍里蓋嚴口之后，在魚鉤上換好魚餌又把魚鉤甩到了河里。等這些做完之后，他竟然對我感謝不已，“小伙子真是謝謝你！”

他這種突如其來的舉動到讓我有些匪夷所思，我一直在河邊走，什么也沒做，為什么他要說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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