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章找到了落腳之地

觀看身份證的先生正是這家中國餐館的老板。聽說這兩個孩子是“歸國者”的后代，是伴隨著母親歸國從中國來到日本的。在中日兩國關系剛剛恢復的年代，他知道才加入日本國籍的孩子日語基本沒什么基礎，工作不太好找，出于同情，也是需要，他就把兩個孩子留在了店里，管吃管住，每天還有三千日元左右的剩余。

從此，張福海和畢克發就在新宿歌舞伎町有了落腳之地。

歌舞伎町是很多去東京的外國游客都想光顧的地方。有的年輕人稱這里是亞洲最嗨的不夜市場，這里不僅有供男人娛樂消遣的色情場所，甚至還有陪酒“牛郎”，牛郎不是靠著出賣肉體賺錢的，更像傳統意義上的“陪酒”職業，靠著客人的酒水或賞費拿提成。

色情場所不用贅述人們也知道是什么所在，這在反映中華民國的一些電影和電視劇中不乏這樣的場景和片斷。而“牛郎”店卻很少有人聽說。

在日本，牛郎店算是很正規的一種文化，里面的服務員都是男性，光顧的基本上都是有錢人，牛郎的工作就是陪這些人喝酒聊天，幫助忘記生活上面的壓力。正規的牛郎是不會用身體做生意的，所有的收入都是靠客人點的酒來計算提成。

在中國，一個人的工作如果不是人們眼中的“正當職業”，就會被人看低，親戚朋友也瞧不起你。

但是在日本就不同了。日本牛郎的職業是很受一部分人青睞和推崇的職業，就是皮條客的工作也沒有多少人認為那是下賤或者是丟人現眼的工作。

牛郎的工作大都是服務于那些經濟條件很好的女士，讓這些有錢的女士在工作壓力很大的時候減輕壓力。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陪這些女士喝酒聊天，讓她們在高興快樂當中忘記煩惱，消除壓力。

能讓自己的顧客滿足，牛郎們就會感覺非常自豪，認為自己受到了認可。這種工作在日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放在中國的話可能不會被人接受。畢克發來到歌舞伎町后，曾經去牛郎店應聘過，由于語言、長相等因素不達標，而未能通過認證許可。

牛郎之間的競爭極大，他們大多是面容姣好的年輕帥哥。有名望的牛郎收入超高，他們的生活通常也十分奢侈，有的貴婦人要想找品牌級的牛郎陪伴喝酒聊天，甚至要提前多日預約才能排到。

有位名叫“jiji”的牛郎在2016日本牛郎大賽中被評為冠軍！因此成為牛郎之中的佼佼者。這位jiji在他的店里收到了很多好評，得到的5星評價相當多，過多的贊譽也使他有些自我膨脹，最終因為他傷害了自己伴侶的臉被警方傳喚羈押。

當他被羈押期間的素顏曝光時，粉色的頭發已經干枯，臉頰凹陷，眼睛就像金魚一樣凸出，看上去像個癮君子。

看來，素顏牛郎和化妝后的牛郎顏值是不一樣的。

職業牛郎這一行的門檻還是挺高的，有嚴格的上崗資格認證，顏值，話術，性格都是很重要的認證考量。

張福海和畢克發在新宿歌舞伎町落下腳后。每天不用出大力，流大汗就有吃有喝還有幾千日元的收入，這讓初到這里的兩個孩子感到很滿足，在這里，由于用餐的顧客有一部分是中國人和華人華僑，他們的母語在這里或多或少的可以得到一些發揮，照比全是日本人工作的場所，他們聽不懂別人在說什么，自己要想表達某種意思也非常困難，沒有人和你說話，沒有人和你交流，每天活得像聾啞人一樣，自我感覺到的只有自卑、煩惱、屈辱和苦悶，和來到日本后的其它打工經歷相比，兩個孩子覺得現在的工作雖然掙錢不多，卻在工作中找到了一些生活的樂趣，郁悶的心情也得到了很大好轉。

張福海在這個中國餐館一干就是十幾年的時間。

初到這個餐館的時候，兩個人就是刷盤子刷碗打零雜。干了一段時間后，老板見張福海老實穩重，又年輕好學，對餐飲這一行又蠻有興趣。就想有意培養他，一年多之后，老板就給他找了一個師傅，讓他跟著這個師傅一邊打下手一邊學習各種料理的基本技藝。幾年之后，他就憑著自己在飲食行業干滿兩年以上的實績經驗，參加了日本厚生労働大臣(省)舉辦的全國地方政府承辦的調理師資格考試，因考試合格，他獲得了“調理師免許”證。日本調理師免許只有一種，不同于中國的廚師證，沒有等級之分。有了這個調理師免許證，無論他走到日本的任何地方，都能很容易在餐飲行業找到工作。日本餐飲行業的調理師或廚師還是比較奇缺的，所以中國廚師在日本可以輕松找到工作，而且工資收入也比較高。

畢克發雖然是和張福海一同到這個餐館洗盤子洗碗的，干了一段時間之后，老板發現這小子不大安分，經常在上班的時候放下手里的活跑到街面上去和一些案內人或者拉皮條的混混說話嘮嗑。案內人與皮條客的職業有許多相似之處，但又有一些不同。在歌舞伎町一番街有很多掛著牌子的“無料案內所”。說白一點兒，案內所就是“介紹所”，“無料”就是免費不收錢的意思。

整個歌舞伎町內，布滿了數不過來的“無料案內所”，即免費信息中心，那些“風俗”場所，并不是外國游客可以隨便進去的，必須由別人介紹去。所以若想去，就要先進入這些信息中心，通過他們再找到合適的場子。在無料案內所工作或受雇于案內所的街頭攬客人才稱得上案內人，而那些非案內所雇用的在街頭拉客的人通常被人們稱為“皮條客”。

畢克發在中國餐館干了幾個月之后，就和街頭的一些案內人和皮條客混熟了，在他們忙不過來的時候，有時也會讓畢克發在街口替一會兒，不僅如此，畢克發有時還會利用在餐館和游客打交道的便利，直接帶領游客去“風俗”場所。老板發現后雖然多次制止，可是畢克發仍然我行我素。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餐館老板把畢克發從餐館的住房內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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