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項昀從蘭州返回洛陽,跟的是四通鏢局的鏢隊。此外還有景澍給他派遣的二十名護衛,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在蘭州境內時,一切尚還太平,畢竟有威震八方的景澍坐鎮,蘭州境內的宵小不敢頂風作案,土匪也沒成氣候。
出了蘭州地界,就不那么太平了。兩年前吐蕃大軍繞過蘭州,從若尕草原下來,經祿州東進,一直打到了長安,碰上正在西巡的寧德帝。千年古都長安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竟然被吐蕃人攻破,擄走了寧德帝,太子也戰死。
吐蕃人蛇吞象,以先帝為要挾,妄圖逼迫楚國向吐蕃俯首稱臣。楚國大臣頂住壓力,扶持鎮南王項凜登上了帝位。
先帝至今尚在吐蕃,生死未卜,朝廷上下都默契地忘記了寧德帝這個人。這次景澍對吐蕃大獲全勝,宣明帝立即下詔書要求撤兵,怕的就是打到吐蕃老巢,迎回先帝,屆時自己位置坐不穩。
吐蕃除了擄走先帝,在楚國境內橫行無忌,掃除了不少地方抵抗力量,致使這些地方迄今兵力空虛,盜匪橫行。
去年他們去西夏途中,就遇到過幾波攔路打劫的,今年返回途中依舊不太平,盜匪甚至更為猖獗了。
這日他們行陳倉,天色將晚,他們還在山中穿行,途中尚未見到村莊和驛站,商無咎叫過鏢隊的鏢頭詢問:“天黑前能趕到村莊或驛站嗎?”
鏢師來往于這條路上多次,熟悉這條路的情況,道:“回東家話,翻過這座山,山腳處有一處村莊,我們抓緊時間,天黑時應該能趕到村子裏。今夜就在村裏過夜。”
“那好,抓緊點時間吧?!鄙虩o咎道。
這一帶山太多了,連綿起伏,沒有盡頭一般,令人不安。
商無咎又問:“這一帶有沒有土匪?”
鏢頭道:“有一隊土匪,不過咱們四通鏢局的鏢他們從來不劫,因為打不過我們鏢師?!彼Z氣頗為驕傲。
商無咎點頭:“傳過去,讓所有人都提高警惕,以防土匪偷襲?!?
冬日天黑得早,他們緊趕慢趕,在最后一抹光線消失的時候,趕到了位于山腳處的小村莊。
進村之前,商無咎突然道:“停一下,不對勁。”
前面帶路的鏢頭停下來,也發現了不對勁:“村子裏怎么沒有燈,連狗叫聲都沒有,太安靜了。這村子裏有好幾條狗的?!?
商無咎道:“你跟我一起進村看看。”
說罷兩人舉著火把打馬進村,一進去就發現不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很濃的血腥味,還有動物被火光驚起,倉皇逃向了村子后面的山林,看體型像是狼。
商無咎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從馬背上下來,推開一扇院門。就著火光,他看見院子裏躺了兩具尸體,其中一具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都是被利刃數刀斃命的。尸體身上的血跡早已發黑干硬,死亡時間應該不短了。
進屋一看,屋裏也有三具尸體,一位老婦,一位中年婦人,還有一個幾歲的丫頭,其中那婦人衣衫凌亂,額角有傷和血痕,看樣子是不堪凌辱碰壁而死。
商無咎強抑住胸中的悲憤,退出了院子,鏢頭也從旁邊的院子裏出來了:“東家,都死了,沒有一個活口!誰這么狠毒,把整個村子都屠了!比吐蕃人還狠!”
商無咎面上籠著一層寒霜,他握劍的手關節發白,此刻特別想殺人。
項昀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麻了,他不是沒見過死人,戰場上斷肢殘骸他都見過,但也沒有眼前這一幕令人膽寒,一個村莊,十幾戶,七十六口人,一個活口都沒有,連嬰兒都沒放過,這是有多大仇才做得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除了段十八,其余人全都去處理村民們的后事了。
段十八還不忘自己的本分,去一口水井打水準備給項昀燒水,結果發現轱轆越搖越重,好在他練了武功,力氣夠大,結果最后從井裏搖上來一個人,嚇得他大喊:“快來人啊,這裏還有一個!”
項昀離他最近,聽見他的聲音趕緊跑了過來,發現被段十八搖上來的水桶上方還掛了一個孩子,看年紀和段十八差不多大,他的腰間被井繩纏了幾圈,故此才被段十八搖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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