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

“跟尋嘉做個交易，讓她同意跟你結婚，但是真正娶她的是尋江。她做你名義上的晉王妃。”商無咎道。

項昀瞪大眼睛：“你瘋了！他倆怎么可能答應？”

“商量一下，未必會不答應。尋江其實也喜歡尋嘉，礙于身份差異，他不敢表現出來。如果按照正常情況，尋嘉公主即便不嫁給你，也必定是哪位王孫公子，不可能是尋江。待日后你上位了，就可以與公主和離，成全他們。把這些條件同他們講一下，我猜他們會考慮。”商無咎道。

項昀垂下眼簾：“可我心裏不好受，太憋屈了，我父母都沒逼過婚，到這兒了處處受制于人。不如還是走吧，遠走高飛，什么都不管了。”

商無咎看著他，許久才張開嘴，項昀以為他要勸自己，誰知他說：“你不開心，那咱們就走吧，去哪兒都行。”

項昀反而又說不出要走的話了，他掀開簾子，看著窗外，突然道：“不想回家，去外面轉轉吧。前天蔡繇過來，說他和一群好友常聚在博雅軒議論時政，我們去聽聽這時代的讀書人都有些什么想法。”

商無咎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就這樣去？”

項昀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朝服：“回去換衣裳？”

“倒也不用回家。”商無咎讓車夫把馬車趕到自己的宅子，和項昀進去換了身衣裳出來。

博雅軒是洛陽城最有名的茶樓，也是個著名的藏書閣，凡在這裏喝茶者，皆可免費借閱樓中書籍，有不少還是珍本，允許抄閱，故此吸引了一大群讀書人前來。

茶樓每日申時會舉辦一個時辰的文會，文題不限，茶客可自己出題，有感興趣者皆可登臺辯論。

馬車抵達博雅軒，項昀與商無咎皆將披風上的兜帽罩在頭上，避免引起太多人註意，畢竟以項慍以前在洛陽拋頭露面打下的基礎，認識他這張臉的人還真不少。若是知道他到了這裏，這些文人士子怕是不敢說肺腑之言了。

兩人要了個雅間，點了一壺鐵觀音，從書架上借了兩本書出來，一邊品茶，一邊慢慢翻閱。

宇文寒渡則去幫他們找蔡繇了。

項昀一手托著腮，一邊翻閱著手邊的書，突然道：“有沒有種上大學圖書館的感覺？”

商無咎抬起眼簾看他：“上大學時，有沒有人像這樣陪你泡圖書館？”

項昀端起茶杯淺抿一口茶，嘴角掛著笑意：“當然有。”

“誰啊？”商無咎漫不經心地問。

項昀看著他的反應：“你似乎并不介意誰陪我泡圖書館。”

商無咎以修長的食指輕點嘴唇：“不太介意，接吻還能磕破皮的人經驗太少了。”

“說得你經驗好像很豐富似的！”項昀哼了一聲。

商無咎輕笑：“咱們半斤八兩。”

項昀突然說：“阿珣，如果有一天，我說，是如果，如果有一天，咱們都能回去，你會來找我嗎？”

“會。到時候你別嫌我太窮酸就好。”商無咎笑道。

“沒關系，換我養你啊。”項昀笑瞇瞇道，他用食指和中指在桌上行走到商無咎手邊，商無咎順勢把他的手握在了手中，暖流包裹了兩人，兩人四目相對，脈脈含情。

此時傳來了敲門聲，商無咎松開項昀的手，問：“誰？”

宇文寒渡的聲音響起：“公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