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第二日醒來時,楓荷正在屋里整理著她今日要穿的衣裙。
“姑娘,您醒了。”
楓荷一回頭,便見小姐已經坐起了身,輕紗薄帳間,微闔著眼,顯然還沒睡醒。
若是換作平時,楓荷一定會說“時辰還早,小姐且再睡一會。”
可今日是清明,小姐要和老爺公子一同去大禹寺祭奠夫人。
“姑娘,早膳已經備好了,衣裙發(fā)飾也都按著您的要求準備妥當,奴婢伺候您洗漱梳妝吧。”
婉婉知道今日要為母親上香,是個不可馬虎的重要日子。
她揉了揉眼,起身便已有小丫鬟端著水進來,楓荷上前掀開床帳,伺候著小姐洗漱。
此時窗外天兒剛蒙蒙亮,院子里正有婢女拿著掃把認真灑掃。
而那灑掃之處,正是昨夜那兩個黑衣人雙雙倒地的地方……
婉婉不覺想出了神。
楓荷是個愛說的性子,見小姐心情似不太好,想著今日是清明,小姐恐在傷感母親,便一直找著話頭,說個不停。
婉婉看著鏡中的自己,又看著外面一片祥和寧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的院落。
她心中疑云之感更重,腦海中倏得想起昨夜那黑衣人的手斷落在她面前,鮮血淋淋的畫面。
驟然心口一緊,便問:“昨夜府里可是進了賊?”
她只是試探的問楓荷,只字未提人命這事。
果然,楓荷什么都不知,一臉茫然的看著婉婉。
“進賊?沒有啊,府里沒聽說有東西丟了?”
婉婉不死心,便又問:“那昨天夜里,你可有聽到什么異常,或今早醒來,可有什么不同?”
楓荷搖搖頭。
她睡得很好,沒有聽到任何異響。
婉婉的臉色就變得愈加不明了。
昨晚明明兩個活生生的人死在了院子里,家里怎么就沒有人知道呢?
楓荷沒覺得府上有什么不同,只覺得是小姐有了什么異常,醒來便開始說胡話。
“小姐可是又做了什么不好的夢了?”
婉婉怔了怔,夢?
她的確從那次高燒之后,便會經常做一些可怕的夢,但她往常做的夢,都是與那個人……
可昨夜之事太過真實,婉婉并不覺得那是夢。
她忽得想到了什么,下意識去翻看自己身上的寢衣,想要證明自己的直覺是對的。
可衣服沒變,衣角上侵染的血跡,和裙擺上被撕裂的缺口卻都不見了。
完好的,就和昨晚剛穿時一個樣。
婉婉……
楓荷見小姐的神色,心里便已有了肯定,這是又做噩夢了。
“老爺已經派人去漠北尋狼牙了,只是漠北現在不太平,戰(zhàn)事四起,要補上小姐丟失的那只耳鐺,恐還要再等上一些時日。”
楓荷見小姐始終黛眉微蹙,心事重重的樣子。
以為小姐是在愁這個,便安慰小姐,別怕再等等,等陣法回來了,就好了。
可婉婉其實并不在意那個狼牙耳鐺什么時候回來,她糾結的是,昨晚的事,是真實發(fā)生的事啊,她真的沒有做夢!
可壓根就沒有人相信……
用過了早飯,一切準備妥當,小廝來報說老爺下朝回來,可以出發(fā)了。
婉婉向來不是個糾結的性子,想不通也就不再去想了。
她穿戴整齊,起身向外走,衣媽媽跟在身后,忍不住提醒:“姑娘,宣平伯府的婚事……再不說,恐怕就要來不及了。”
婉婉知道,今兒是清明,這事不能再拖了。
她點頭道:“放心吧,我這就跟父親說清楚。”
衣媽媽見小姐應下了,懸著好幾日的心,終于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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