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蛇襲人一事不宜再查下去，因?yàn)橛行闹艘呀?jīng)在散布蠱惑人心之言。將虞昭描述成妖女，生辰當(dāng)日被蛇盯上不說，連護(hù)國寺都起火了，原是因上天看不慣來收的。

雖卓姚守著風(fēng)聲，保不齊還是有只言片語漏進(jìn)了虞昭耳朵。

心中只覺得好笑，若真如她們那般說，這人人畏懼的上天也太弱了些吧，竟不能將自己一個(gè)小小妖女成功收了去？那日那蛇不也把她們嚇得毫無尋常端莊之態(tài)嗎，既以為是來收妖的，緣何都怕成那個(gè)樣子。還是自己這個(gè)妖女上去斬了那條蛇呢。

那些人看不到這層，反正說幾句閑話也傷不到自己。遲遲查不出個(gè)究竟，源帝為了滅謠言，定了嫌疑滿滿的沈妃的罪，降了位分罰了奉，禁足直至真心悔改認(rèn)錯(cuò)那日。也借機(jī)打壓了倚老賣老的阜國公的氣焰。

而楚子睿也被連累，被人趁機(jī)參了一本，牽連出以前見色起意逼死民女之事，被罰了閉門思過。這一派元?dú)獯髠觿P的地位稍微穩(wěn)了些，不少人叛逃于這方。幾日后源帝正式將楚子宜過于虞昭名下，那些人又開始動(dòng)搖，此舉也讓源帝楚子凱看清哪些是真正可用之人。

虞程下朝后喜氣洋洋接受著眾人的吹捧奉承，原覺得虞昭沒有子嗣是一大憾事，如今得了先皇后嫡子，自己便有了未來的方向，忽見齊行上前，二人互相拱禮。

“宸妃娘娘有幸撫養(yǎng)先皇后嫡子，虞尚書與我以后算是親眷了。”齊行試探著示好，想將虞程拉入自己一伙。

虞程同他一樣狡詐，自然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合作只是暫時(shí)，到了瓜分成果的時(shí)候，不會(huì)留半點(diǎn)情面。“齊尚書此言不實(shí)，不管是先皇后還是宸妃娘娘，都是嫁給天家之人，所生所養(yǎng)的子嗣亦是天家之子，為人臣子，不該有攀龍附鳳之念。”

話是說得謙卑，但語氣里的得意勁聽得齊行牙癢癢，臉色陰沉看著他在眾人簇?fù)硐码x去。

年節(jié)將至，裁衣庫的人給楚子宜送來許多花色新穎，款式可愛的新衣服。卓姚給他試了一套又一套，抱出來給虞昭瞧，最終選定了一套紅色帶虎頭帽的，它穿著笑著撞到虞昭懷中，可愛極了。見外頭雪堆得深，又拉著虞昭腳步不穩(wěn)的向外走去。貪玩的小宮女們在花園中堆了個(gè)雪人，楚子宜見了喜歡，跑過去看，虞昭隨手撿了兩個(gè)圓石子，給雪人安上眼睛。楚子宜卻摸著雪人的臉咿咿呀呀直叫，好似在奇怪它為何沒有鼻子和嘴。

虞昭又命人折了一樹枝，安上了鼻子，楚子宜看得直拍手，又摸著嘴巴的位置看著虞昭。

“這小子挺機(jī)靈的啊。”楚子凱的身音在后方響起，眾人才注意到他默默在一旁看了許久，連忙行禮。

虞昭答道:“可不是，又在難為我了。”

楚子宜一直指著那雪人，想要虞昭給它安上嘴巴。楚子凱也蹲下來和他們一起想。

忽有了主意，虞昭用手將嘴上唇脂抹下，用手輕輕點(diǎn)在那雪人的鼻子下方，沒畫完，不夠了，又伸手抹了更多欲繼續(xù)，被楚子凱阻止道:“哪有你這么畫嘴巴的，看我的。”

說著就用手來接虞昭手指上的唇脂，指尖相觸，帶著點(diǎn)力道摩擦而過。那點(diǎn)溫?zé)岷鰪闹讣饴拥饺恚層菡延X得心中一跳，連忙正色往后看向跟著的人。好在三人圍著擋住了她們的視線。

楚子凱倒是沒任何不自然之色，用手上的唇脂將那嘴的輪廓越畫越大，不見可愛，倒有幾分可怖。虞昭無語，轉(zhuǎn)頭看楚子宜，果然一副委屈樣子，下一秒就哭了出來，連忙抱著他哄。

“怎么了？”楚子凱疑惑，問虞昭。“我畫得不好看嗎？”

不知該做何回答，虞昭看了看那因嘴巴面目全非的雪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只哄著楚子宜。“不哭了，讓姐姐們再給你堆一個(gè)。”

楚子宜聞言停頓一秒，又看了看雪人，哭聲再起。楚子凱還在追問虞昭。“不好看嗎？我覺得不錯(cuò)啊，上次那副貓和魚，我看你還掛起來了。”

“太子殿下，別提了。”虞昭看楚子宜越哭越大聲，不由扶額。卓姚連忙遞了撥浪鼓過來，幫忙哄著才成功止住了哭泣，虞昭復(fù)看向楚子凱。“陛下已經(jīng)能認(rèn)識到自己水平如何，太子殿下您繼續(xù)努力。”說完帶著楚子宜去看凌霜而開的紅梅，留楚子凱一人在原地自我懷疑。

除夕夜的宮宴熱鬧非凡，皇子們挨個(gè)挨個(gè)的向源帝敬酒祝賀，家宴不必顧忌規(guī)矩，故歡笑聲連連。云昭容見楚子宜可愛，過來虞昭身旁逗著，雖楚子宜毫無反應(yīng)，但她一人好似有趣得緊，虞昭暗中佩服，能將獨(dú)角戲唱成這般，功底深厚。

宴上佳肴萬千，虞昭喂著楚子宜吃完飯后，拿起筷子只鐘情于那道年年有魚。趁著那邊人們玩著擊鼓傳花的熱鬧，吃了一筷又一筷，忽見楚子凱盯著自己眉目含笑，虞昭伸向盤子的筷子一滯。疑惑的和他對視，片刻，轉(zhuǎn)頭問卓姚。“這魚是不是代表著吉祥，不能吃啊？”

卓姚不明就里，搖頭。楚子凱耳力極好，隱隱約約聽了個(gè)大概，當(dāng)即以手作掩偷笑。待虞昭視線復(fù)看過來，盡力維持著平和，還是掩不住笑意流露。

反正差不多也飽了，不想讓他笑話，于是放下筷子再不看他。楚子凱只以為自己惹她不快了，心有些慌，連花球傳到自己這都沒反應(yīng)過來，無奈被逮上去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