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懷夢織幻
百裏山姜沒想到大家居然真的對她說的話深信不疑,沒有一個人再來仔細敲問她就這么上路了。眼看就要到月見山了,只要翻過這座山頭就是了。百裏山姜的心情好了不少,現在除了白商陸,玄門裏的騷亂也讓他心煩,畢竟百裏家就他一個那得出手的弟子。她想著只要去了到了仙院,見了仙人,拜了老師情況都會好很多。
來到織懷山的時候,幾人大開了眼界。早聽聞織懷山由于離月見很近,所以月見仙索性大手一揮,用屏障將織懷山也圈了起來使得這裏也成了個仙境的存在。鳥語花香,滿目青翠一點都不見深秋的蕭條。
遠處不顯眼的山洞引起了百裏山姜的註意,她探身走了進去,另外幾人察覺的時候,百裏山姜已經看不見身影了,盡管洞裏很黑,其他人還是跟了進去。這裏有月見仙人設置的屏障,就不會有什么妖邪出現。即使有自己修煉成形的小精怪想必也是沾著仙氣而不是邪氣,所以他們還是很放心的。
百裏山姜沒想到洞裏這么暗,只得耗費自己靈力在指尖燒起了靈火。不料,沒走幾步,腳下的石板一松動,就落進了地道裏,一路的下墜,她拔出了烏笛企圖撐著墻壁讓自己停下來,結果地下像是有東西吸引她似的,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百裏山姜才落到實地上。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屁股,直起身,眼前的光亮刺得她睜不開眼,瞇了瞇后才適應。整個冰雕的地宮,光線不知道從哪裏射來,映著冰磚將這裏映得雪亮。地宮中間一口巨大的冰棺,裏面躺著一個人。百裏山姜像是著了魔一般朝著冰棺走了過去。
矗立在冰棺面前,她心頭涌起一陣奇異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垂眼向棺內看去,裏面的那個男子藏青長衫,安祥的閉著眼,眉眼妖俊,紅唇輕抿,百裏山姜的淚卻一下就砸在了冰棺上。那棺中人的模樣為何像極了白商陸。
這冰棺的材質太過獨特,那淚居然滲過冰棺滴在了那人的臉上。啪嗒一聲輕響后,棺中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紫黑色的瞳眸把百裏山姜嚇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因為玄門裏各家族的典藏中都有記載,只有魔,他才會有紫黑色的眼眸,深邃得讓人膽顫,像是有著巨大吸力的吸盤讓人無法逃脫。
百裏山姜不信這世上還有魔的存在,她晃了晃腦袋,壯著膽子又湊過去看。棺中的人好好的躺在那裏,哪裏睜開了眼睛!剛才的一切似乎都沒發生過,百裏山姜脊梁骨于這時升起了森森的寒意。
“哈哈哈哈,別怕。那不過是我施下的法,這人已死了許多年了,哪裏會睜開眼睛。”百裏山姜身后憑空冒出了一個短發的黑衣女子,盤腿懸于半空之中朝她說話。
“你是誰?”
“我是守這人尸身的織夢神女。當然,神女是我自封的,其實我只是犯了錯被貶的下仙。”女子撅著嘴,念及往事一幅惱狠的樣子。
“你尋到這裏也算我們緣分,我這裏已經百年沒進過人了。我給你個東西玩兒玩。”
“嗯?”
“你拿著,閉上眼。”黑衣女子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了百裏山姜,一臉的期待。
百裏山姜不解的問道:“這是什么?”
“懷夢草。”
百裏山姜雖不知這懷夢草是做何用,但是能覺察到來人并無惡意便依她所言合上了眼。要是她能知道懷夢草是做什么的她一定不會閉眼的。
握著懷夢草眼前一黑的瞬間,百裏山姜腦海裏就有了畫面。
一群的青年男女都穿著白衣,在偌大的廳堂裏念書,裏面就有他們一行人。接著畫面一轉是白商陸在拉著陸靈芷在小亭子裏賞月,郎情妾意的模樣,她卻只躲在石柱后偷窺他們,像極了一個小偷。再后來是她回了家,溫奪不知為何在她的房間裏緊緊抱著她,百裏山姜覺得自己像是真被人抱住了,呼吸不過來想睜開眼,卻怎么都睜不開。她不想再看到這些畫面,可是它還是在繼續。
安陵正陽街上兩旁立滿了人,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往路白府裏面望。而她自己穿著女兒家的紅衣服,頭上還帶了好看的步搖楞楞地望著白家朱紅的大門,那上面赫然的大紅喜字刺得她睜不開眼。她就那樣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裏,周圍的人都自動避讓沒有人靠近她,只是都對她指指點點。
直到大門應聲而開,白商陸穿著艷紅的婚袍,胸前佩著大紅花走出來,百裏山姜才動了動眼珠。她咧出一個笑臉剛要伸手去拉他。那人卻輕瞟了她一眼然后筆直的路過她,卻朝著旁邊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伸出了手。
百裏山姜明明是筆著眼,可腦中的畫面仍舊是讓她出了一身冷汗。心感受到了細密綿長的痛,那種疼痛侵占了她四肢百骸,每一寸地方都叫囂著很疼。她似是被夢魘著了,沒睜開眼卻還是伸出了手,因為夢中的她想去拉白商陸的手。懷夢草落地化為了粉塵瞬間消散于空氣中,她睜開眼目光空洞幽遠,許久才回過神來。
“怎么樣?怎么樣?可是看見了什么好玩的?”織夢急急湊過來,一幅好奇的模樣。
“懷夢草是做什么的呢?”百裏山姜歪著頭問她,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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