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是的，最后幾分鐘了，為了不留遺憾，有什么想說的話，就說吧。”
莫青春沉默片刻，視線悠悠轉向身后的韓雪竹。
雷神輕咳兩聲，略微有些靦腆，“那個，實話實說啊，老朽成為你的戰魂之后，懂得了不少人情世故，也看到很多以前作為神靈沒有看到的東西，教了你這么多東西，雖說沒有行過正式的拜師禮吧，可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雷神的徒弟了，只是……認識這么多年了，我都沒聽你喊過我一聲師父呢，你也知道的，戰魂師身死，戰魂也會消散，所以……在這生命的最后時刻，你能不能喊我一聲……”
莫青春徑自轉身邁開大步，走到韓雪竹身后，握住她的手，對著她展顏一笑，“走吧，事情解決了，我送你回去吧。”
雷神：“……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男大不中留啊。
韓雪竹盯著莫青春的臉色，沉默片刻，小嘴一撅，伸出手在莫青春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別裝了。”
果不其然，莫青春雙腿一顫，差點當場跪了。
韓雪竹見他這樣，眼中不由流露出幾分笑意，但更多的，是心疼與哀怨，“連我這個普通人都能看得出來，你明顯已經精疲力竭了吧。”
莫青春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誰說的，我只是突然抽筋了而已。”
韓雪竹輕哼一聲，道了句：“坐。”
莫青春：“……你訓狗呢？”
韓雪竹秀眉一挑，“讓你坐你就坐，哪那么多廢話啊。”
莫青春：“額……我覺得還是先送你出去比較重要。”
韓雪竹：“再不聽話我自盡了，我就不信你現在還有力量攔我。”
莫青春：“……”
沉默了一會兒，莫青春乖乖坐下了。
韓雪竹猜的一點沒錯，別說是打破空間了，他現在快連行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之所以還在逞強，只是不想放棄而已，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卻什么都不做，有愧于韓雪竹對他的情感。
然而韓雪竹似乎并不在意這一點。
指揮莫青春原地坐下后，韓雪竹也跟著坐了下來，隨后微微側身，就這么靠在了莫青春的懷里。
莫青春眨了眨疑惑的雙眼，有些不明所以，靜等著韓雪竹開口。
——
怪物餐廳。
“即將毀滅的世界，男女相擁而坐，靜待著末世降臨，靜待著死亡臨身。”
“從他們身上，我感覺不到絕望，有的，只是淡淡的溫馨。”
“你啥時候成文藝女青年了？”龍十一放下手中的爆米花，微有些嫌棄地看著自己的女朋友，“電視劇看多了吧你。”
裘星愿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就不允許我偶爾抒情一下啊？”
龍十一：“你把抒情留給咱們吧，給他們抒什么情啊，這不浪費嘛。”
裘星愿嗤之以鼻：“我跟你有什么好抒情的。”
龍十一：“……”
沒記錯的話，你是我女朋友來著。
“你倆別隔這曬了。”一旁的柳棟沒好氣地說道：“考慮一下人家家長的心情好不好，趕緊想想該這么把他們兩個弄回來。”
家長指的自然是韓雪竹的父母。
韓母早已哭成了淚人，中途更是暈過去好幾次，所幸姜卿卿跟裘星愿都略懂醫術，這才沒有出大亂子。
韓父雖然強撐著沒有崩潰，一雙老眼也早已紅透，整個人的精氣神也快到崩潰邊緣了。
看著自己的女兒一點一點接近死亡，作為父母，內心該有多煎熬，多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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