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可是,現在的他畢竟還是一個正常人。一個正常人就該有歡樂悲傷,只是,他不敢回想自己昨晚看到的那個殘酷的場面,一想到它,他的心就開始滴血……心頭好像壓著一塊巨大的石板,令他喘不過氣。
“謝謝你,你去上班吧,我想一個人休息一下。”杰東淡淡地說道。從他的表情上,姍姍什么都看不出來,她猶豫了一下,“好吧,那我先去上班了,中午再來看你,你……”姍姍本想安慰他幾句,想了想還是算了——這時候,他需要的可能不是安慰。
她站起來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略一遲疑,走出了房間。緊接著,開門關門的聲音傳進了杰東的耳朵。
他沒有哭,自從昨晚看到那一幕到現在,他一滴眼淚也沒流過,這點跟鄭嵐正好相反——鄭嵐的眼淚已經幾乎快要流干了。
杰東可以猜測的到,那個深愛自己的女人現在有多么傷心、痛苦,甚至是絕望。他相信她的清白,從她醒來后看自己的第一個眼神開始,他就相信她了,只是,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甚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才造成這種事情的發生。
“小嵐,我沒有保護好你,我真該死……”杰東喃喃自語,伸出雙手,用力向后扯著自己的頭發,強烈的疼痛感并沒能平衡他內心的痛苦和愧疚,他猛地沖下床,光腳向客廳跑去——他要去找鄭嵐,他要原諒她,然后兩個人重新開始生活……然而,這只是他一瞬間的想法。一瞬間后,他停了下腳步,無形的絕望一下爬上了他的心頭。
……那個被自己深愛的鄭嵐,已經不再是一個貞潔的女子了。
杰東害怕地想,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了昨晚沖進房間后、第一眼看到的那個殘忍畫面。一陣燥熱感猛地竄遍了全身,片刻,他強迫自己稍稍冷靜下來一點,開始思考那個殘酷的問題:假如自己現在原諒她,兩人和好如初,那么,他們還能不能像過去那樣開開心心的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做任何事情呢?每次想起那件事的時候,自己真的不再感到難過、不再感到在乎嗎?如果自己做不到這些,那還是不要再去傷害人家了。這樣,或許對他們兩人都有好處。
一切都過去了。杰東絕望地想,他眼前仿佛看見了自己跟鄭嵐兩人一起苦心構造的愛情城堡“轟然”一聲崩塌的樣子。一切都晚了、完了。他跟她再也回不去了……
中午,姍姍又來了。買了很多熟菜,杰東坐在沙發上,木木地看著她將菜分倒在一盞盞盤子里,然后又將裝滿熟菜的盤子擺到餐桌上。終于,他忍不住問道:“小嵐……她現在還好吧?”
姍姍凄然一笑,“我覺得她一定是冤屈的,莫飛也是冤屈的,這件事本來不該發生的——”
“她現在還好吧?”杰東打斷她,又重復一遍上個問題。他的聲音很僵硬,表情也很僵硬。姍姍扭頭看著他道,“我剛才去看她了,她現在很不好,跟你一樣,神情恍惚,不斷問我你的消息。”說到這,她停了一下,然后很鄭重地問他,“東子,你老實回答我,你對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一絲苦笑浮上了杰東的嘴角。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樣去面對她。我一看到她心里就難受,這種傷疤一輩子都好不了的,我總不能假裝原諒她,然后一輩子強顏歡笑吧?”
杰東總算吐露出了心里話。姍姍失望地搖了搖頭,“可能在你心目中我一直不是個好女孩,我見異思遷、喜新厭舊,但是連我都知道,如果你真心喜歡一個人的話,你就應該盡量去包容他的一切。假如這件事情真的不是嵐嵐姐的錯,你能不能原諒她呢?”
“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現在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而是接受不接受的問題,反正我接受不了,我可能一看到她,眼前馬上就會浮現出昨天晚上那個場面,我……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杰東痛苦地轉過臉,將腦袋插進了兩個沙發的縫隙里。
“我不知道你的決定是否正確,但是……也許是我好心幫了倒忙吧……我沒想到事情會有這么復雜,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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