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四馬會議”的馬步芳,是在回來的路上得知消息的。突然悉知自己賴以存世的整第一00師三旅一團被紅匪打得全軍覆沒,初時馬步芳還當是個笑話,根本不信,待確認是真的時,不由大叫一聲,當下狂噴一口鮮血,從馬上掉了下來。
馬步芳其人,歷史上褒貶齊存。褒,是指其人在日寇進犯之時,尚能率兵作戰(zhàn);貶,則是指其人治下殘暴,尤其對紅軍西路軍的殘殺。當然,這個褒貶齊存,卻是貶遠多于褒的。其人頭一點就是極富心計。在二十多年的政治軍事生涯中,無論是操控內(nèi)部還是周旋中央政府,他處事果決,思慮周密,諸事分寸把握有度,拿捏得當,同時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他做的每件事,目的性都非常強,不為自身攫取最大利益,比如踢開叔父兄長、獨攬青馬軍政大權(quán)、恩威并重統(tǒng)馭宗親部屬就是如此;要么就是為自己的“團體”攫取最大利益,比如以甘、青為根據(jù)地,浸染新疆西藏,征伐藏區(qū),追堵紅軍就是如此。
荒淫無恥則是馬步芳最大的特點,這在國民黨上層中甚為少見。在當時,他曾公開說:“生我、我生者外無不奸。”意思就是,除開生他自己的母親,以及自己生出的女兒,可以不奸淫外,其他所有人,都是可以淫樂的對象。這樣一來,除開自己部屬的妻女,就是自己家族的胞妹、侄女、兄嫂、弟媳,都難逃他的魔爪。甚至連他的外孫女,也遭其強奸,后生下一個兒子。為了掩人耳目,馬步芳親手將這個嬰兒殺死。據(jù)后來旅居中東的回族僑民向臺灣國民黨當局的控訴,包括漢、回、滿、蒙、藏、哈(薩克)、撒(拉)等各族女性在內(nèi),被馬步芳蹂躪過的,不下5000人。
后世有人分析,認為馬步芳獸性**的行徑主要表現(xiàn)在五個方面:一、憑借政治特權(quán),奸淫某些部屬的妻女,多次玩弄轄區(qū)內(nèi)軍政要員、土豪劣紳的眷屬;二、罔顧綱常,違背倫理,勾引部分親眷的內(nèi)室,對自己的胞妹、侄女,堂兄、堂弟的妻妾也不放過。三、引誘或設(shè)計禍害在校女學(xué)生;四、搶奪民間某些婦女,魔爪伸向貧民的妻女和女難童;五、收買與霸占妓院的一些妓女。據(jù)記載,他曾為了同時霸占一對漂亮的親姐妹,將該戶人家殺死三人。還有說法是,他經(jīng)常到西寧和蘭州街頭獵艷,看到美女后,就秘密將其抓到尾隨他的一輛密閉卡車里,送回西寧公館。他還在自己的公館里養(yǎng)了一批“乳姐”,不但每天要親自在她們身上飲人乳,還要盡其淫樂。當年他趁到南京出席國民黨代表大會的機會,還專門跑到上海去搞俄國和日本的妓女,搞到最后連南京國民政府的大員們都看不下去,紛紛在暗地里指責他,批評他。
對于他這種罪惡滔天、罄竹難書的人,李劍生雖對他在抗日期間打擊日寇作出的貢獻有些感觸,但骨子里卻是深惡痛絕的。尤其,在正史上,馬步芳對西路軍可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原來,作為政客的馬步芳雖自幼就混跡于行伍,但軍事指揮上沒什么建樹,他只參與戰(zhàn)略決策,卻很少具體介入戰(zhàn)役戰(zhàn)斗指揮,也很少上前線。正史上打西路軍,他就是請出老將馬元海掛帥,他更多的則是隨時了解情況并加以督導(dǎo)。
正史上,西路軍是被馬家軍追殲的,連吃飯、休息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休整了。往往是剛跑到一個地段,可以稍作休息,馬步芳的騎兵就趕了過來。而馬家軍就是利用這種騎兵的快速機動的優(yōu)勢,活活拖垮西路軍。要知道,出征時總?cè)藬?shù)約21800余人的紅軍西路軍,與馬家軍作戰(zhàn)后,戰(zhàn)死者約7000余人,其中團以上干部143人,軍、師以上干部20多人;被俘后遭殘酷殺害者約5600人;被營救返回延安者約4700人;失散流落在沿途的約4500人。
勝敗乃兵家常事。如果純是戰(zhàn)斗中戰(zhàn)死還可以一說的話,但以殘忍手段殺害紅軍戰(zhàn)士就罪無可恕了!
那些被俘后的紅軍戰(zhàn)士,是怎樣遭殘酷殺害的?紅五軍軍長董振堂陣亡后,他的頭顱被敵人割下來掛桿示眾,后來劉呈德用酒精泡著,送給馬步芳;身負重傷的紅九軍軍長孫玉清被俘后,因決不投降被大刀砍死;三十軍八十八師師長熊厚發(fā)身負重傷,被馬步芳綁在大炮筒上,活活轟死。至于其他2400多名男紅軍戰(zhàn)士,則被就地活埋,有的被釘死在樹上,有的被活活燒死??梢哉f,活埋、槍殺、火燒、扒心、取膽、割舌這些花樣百出的禽獸行為都出自于馬步芳,這種殘暴簡直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據(jù)記載,殺害這些紅軍用了兩小時左右。因為紅軍戰(zhàn)士幾天沒有吃飯,已無力反抗,押到坑邊時,一般沒有綁著。紅軍站在坑邊,一刀一個,會殺的人死了,不會殺的頭未下來,或砍在不是要害處,結(jié)果人下到坑里還活著,就有紅軍戰(zhàn)士就要求補一槍。馬步芳的堂表弟馬英后來回憶說,“我曾開槍打死過七八人?!?
與男戰(zhàn)士相比,女戰(zhàn)士的遭遇更悲慘。因為當時西路軍中有唯一所屬的原紅四方面軍婦女獨立團。這些女戰(zhàn)士除要打柴燒火做飯外,還要和男戰(zhàn)士一樣去打仗,很多女同志在戰(zhàn)斗中犧牲。其時,這些女戰(zhàn)士大多都只有20來歲,正是風(fēng)華正茂的年齡。在梨園口戰(zhàn)斗以后,婦女團的女戰(zhàn)士散落在祁連山中打游擊時被俘,被馬步芳、馬步青軍隊作為戰(zhàn)利品,除對部分活埋外,其他或被強奸,或被分給各級軍官做妻妾丫環(huán),甚至轉(zhuǎn)賣多處,受盡了折磨和**。有的人不從,跟敵人死拼,最后被殺害。如女西路軍戰(zhàn)士胡秀英和難友楊桂芳被俘后乘哨兵不注意溜出大門,逃到北門外湟水河邊,卻被巡邏隊抓回。陸軍醫(yī)院院長把她們毒打一頓,說:“這個共產(chǎn)婆,本性不改,不能再用!”就在這天夜里,她和四五十名戰(zhàn)士被押到萬人坑活埋。
但這一回,因為李劍生的出現(xiàn),西路軍之事雖仍有發(fā)生,但損失已好遠遠好于正史。
原來,當日李劍生分兵后,自己率部將馬步鑾所部一個整旅殺得全軍覆沒、而且沒留一個活口,隨后立即直撲馬步鑾旅駐地張掖。因為馬步鑾所部已被全殲,駐地就是一個空架子,樂得李劍生所部收割豐收。結(jié)果,馬步鑾旅部,以及第一00師師部全部被蝗蟲一般的李劍生所部所獲。不但一把將庫中裝備全部清理,而且解救了不少原來被俘的紅軍。盡管大部分男紅軍戰(zhàn)士如正史上一般多被殺害,但女戰(zhàn)士卻大多被救了下來,李劍生盡管安撫,并一一妥善接收,心下決定回頭一起交給政委處理。因為眼下日是十一月下旬了,西北的天氣有些寒冷,盡管李劍生所部準備充分,但衣物仍嫌不足。而這一回殲滅馬元祥旅、殲滅馬步鑾旅,以及第一00師師部,收獲甚多。雖然槍支彈藥不多,但戰(zhàn)馬、馬刀以及御寒衣服還是挺多的。少不得李劍生所部又好好裝備了一回。尤其御寒衣服雖仍嫌少,但加上從民間收購的,也勉強夠用了,保證了人手一件。
清理了張掖,李劍生馬不停蹄,立即率部直撲馬忠義的騎三旅。他這邊往前趕,馬忠義的騎三旅卻早與吳征所率部隊接上了火。原來,劉呈德那個團還真經(jīng)不起吳征所部的蹂躪。要知道,被李劍生激得一肚子火的吳征、常克武、趙巡等人,那是馬不停蹄往前趕,甚至很多時候是日夜兼程。餓了,在馬背上嚼幾塊羊肉;困了,就在馬背上打盹。路程不比李劍生那支部隊近,但硬是強行搶在了前面。等劉呈德所部獲知消息,想組織抵抗時,早在頭天下午便趕到附近的吳征等人經(jīng)過一晚上的休整,這個時候正好拿他拉祭旗。吳征所部正面強攻,趙巡、??宋鋬刹糠殖勺笥覂蛇呌鼗匕1緛肀鴨T數(shù)量、兵員質(zhì)量、火力就占優(yōu)勢,但加上戰(zhàn)士們心中都有一團火,戰(zhàn)術(shù)又得當,只一個沖鋒,劉呈德這個團就垮了。垮了的步兵團對于旅兵旅而言,那完全是靶子。吳征等人早就得到李劍生“不要俘虜”的密令,既不喊“繳槍不殺”、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投降,只是來回地沖,把敵人沖散、沖倒,然后分散殲殺,用刀嬖、用槍殺、用馬踩,很多步兵就硬是被吳征的騎兵給踩成了肉醬。一個整團,一個上午下來,硬是沒留一人!包括劉呈德本人,亦死于亂軍之中!
劉呈德頭天晚上還在勸說董振堂投降,直言參加紅匪沒有出路,看他是條漢子,愿意給他留條生路。如果再不答應(yīng),便要他項上人頭。哪知卻被那董振堂噴了一臉的唾沫。劉呈德已經(jīng)下了狠心,再等兩日,等師長馬步芳回來,報知后便要將他殺頭。
正史上,1936年10下旬,正是現(xiàn)階段李劍生率部在西北攻城掠地的時候,紅軍2萬余人奉令西渡黃河,進軍甘肅河西走廊地區(qū)執(zhí)行寧夏戰(zhàn)役計劃。1937年1月董振堂率紅五軍一舉攻占了甘肅高臺縣城。正當高臺人民歡慶勝利之時,敵軍馬步芳等部約2萬余人包圍了高臺,經(jīng)過9天9夜的激戰(zhàn),由于敵眾我寡,被迫入城堅守,在敵強大炮火的攻擊下,至20日高臺終于失陷,董振堂和3000多名紅軍將士全部壯烈殉難,時年42歲。董振堂犧牲后,毛偉人曾深情地說,路遙知馬力,董振堂是“堅決革命的同志”。
而在這個時間段,類似的事情同樣發(fā)生,只是時間提早了幾個月。董振堂率部2000余人攻占了甘肅高臺縣城后,被馬步芳所部圍困,激戰(zhàn)十余日,最終彈盡糧絕,董振堂所部大多壯烈殉難,而一直戰(zhàn)斗在一線的董振堂被馬家軍火炮轟成重傷,一度暈厥,因而被俘。獲知抓了個紅匪的大人物,劉呈德大喜,一方面派人醫(yī)治董振堂,一方面想盡辦法要勸降。無奈董振堂甚為硬氣,傷被他治得差不多了,投降卻沒有半點松動,幾個月下來,劉呈德也失去了耐心,直等時間合適,便要殺他的頭。
但這位的馬家軍團長,卻做夢也想不到,他沒有等來馬步芳的命令,卻等來了紅軍復(fù)仇的子彈。結(jié)果,他一個整團沒了,他自己也一命烏呼。吳征率部清收劉呈德部駐地時,救下了一批紅軍戰(zhàn)士,包括董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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