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邊滾著同色毛球，袍身直曳到地上，腰間系著鏤空繩結(jié)的玉束帶，紅色腰帶在每結(jié)花處皆有一顆紅玉，裘袍外又罩了件薄衫，高聳的馬尾上還是那一串綠石橡皮，唯一的協(xié)調(diào)。
——碧云是美麗的，一個月沒見，她豐滿了許多，身上洋溢著幸福的意味，戀愛的女人是可愛的。
碧云如一團(tuán)火球，向武影沖過來。
碧云跳上她的身上，直嚷：“影，影，我想死你了！”
如大山壓頂，她失勢，向后倒去。
兩人滾倒在地。
碧云的手仍拴著她的頸脖，話如機(jī)關(guān)槍掃出。“白天，我想念黑夜的你；夜晚，我想念白天的你，我對你的思念之情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
——肉麻！一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就會這樣。
她輕笑，碧云的瘋話，她早已聽厭,她用手托頭，任由自己的耳朵再受碧云的言語荼毒。
但，有人卻按捺不住，耶律烈生氣，暴怒。“你們晃到一邊去，別阻礙大伙卸物。”
她隱約看見到他臉上跳動的青筋。
耶律隆緒也加入戰(zhàn)場，溫怒。“你不是病了嗎？之前是騙人的伎倆嗎？”猛拉碧云起身。
她自己起身。“之前，我是什么樣子，我忘記了，最重要的是，我再現(xiàn)在沒病沒痛。”
她向碧云挑了一下眼神，碧云貪玩地做了一個昏眩的動作，外加一句。“影，你現(xiàn)在沒事了，管你之前發(fā)生什么事。”
引爆了他們兩人的火氣，風(fēng)雨欲來之勢。
她仍然不怕死。“碧云，你最愛的是誰？”
“你！”碧云脫口而出。
這話題她們兩人已不知上演了多少次。
但，這一次，她們?nèi)桥藘深^狂獅。
——好玩！
她的眼睛閃著抓弄人的喜悅。
“首領(lǐng)，一路辛苦了。”咄羅質(zhì)擋在她們前面，揮揮手示意她們離開。
并不理會他們的對話如何，她拉了碧云瘋了似沖向小溪邊。
坐在草地上，她卻發(fā)現(xiàn)碧云的身邊站著一個大漢，她的身邊也站著一個大漢，是耶律烈身邊十二個死士的其中一個。
兩人打著招牌旁聽她們的對話。
事無不可對人言，更何況，她并沒有將他們歸入人的范圍內(nèi)。
碧云歉意說：“影，我是剛才才知道你病了。”是心虛。
她聳聳肩，她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碧云，笑說：“哦，我不介意，我忘性大，我吐得昏天黑地的時候，你可能在那一個角落吃得開懷；我血山崩的時候，你可能與某人在那一個角落‘滾來滾去’，這些，我都不介意。”
碧云臉上滿是黑線，武影是出了名的小氣鬼。
碧云扯出一抹苦笑。“你的眼神出賣了你，你口不對心，說不介意，其實是介意。”
“是又如何？”她直接應(yīng)了。
碧云有點挫敗地低下頭。
——又讓影耍了。
碧云生氣，叉著腰，怒說：“隆緒說去打獵，一天來回，我只是去探路，我還不是為了你，你以為我不想離開這裏，誰知道上了賊船，給人拐上路，一去就是這么久。”有點中氣不足，是理虧，是狡辯。
她好像沒註意到。“誰是隆緒？”她的註意目標(biāo)轉(zhuǎn)到人物上。
碧云暗吐一口氣。“他們叫首領(lǐng)的那個。”
——影的腦袋除了玩，裝不了別的東西。這個認(rèn)人白癡！
“那個？”她仍然沒有頭緒。
碧云翻了翻白眼。“剛才罵你是騙子那個。”
武影努力去拼湊他的臉孔。“他告訴你的？”
“嗯。”
“他說你就信？他是什么人？你應(yīng)該知道吧？”
碧云卻說：“影，你不覺得他像楊過嗎？”
她搖頭。“碧云，我覺得他像張無忌，只要是女人送上門，來者不拒。”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他身上流露出風(fēng)流氣質(zhì),非關(guān)男女情 欲,卻是游戲人間玩味的氣息，這種男人是一種標(biāo)簽，縱橫女人堆中，來者不拒。
——碧云是知道的，心智清明，卻來個睜眼瞎，一頭沖進(jìn)去。
——碧云是勇敢的，先前的幾次失敗，她并沒有吸取教訓(xùn)，歷史是又要上演，她註定要傷心的。
——但，我可以做什么？路，是她挑的，將來，抱怨誰？一次又一次，我都只能說：“玩夠了就早放手，最重要是你曾經(jīng)擁有快樂，其它，都不重要。”
碧云神情黯然，低頭。“每一次扎營，他都會安排一個小帳讓我獨(dú)住。但，他的帳房卻從來都有女人在裏面過夜，主角都不是我。”
“你單相思？”她側(cè)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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