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做天在看,做多了壞事,是會遭報應的?!?
“公子這話說的可駭人,會讓小的以為您受了什么報應丟了魂魄的?!背棠豢芍梅瘢诎l(fā)現衛(wèi)錦兮端著茶杯走神的時候不經意搖搖頭。片刻之后,他回身望了一眼已經漏下一半的滴漏,起身道:“其實今天,并不是小的猜到公子會來。想來公子要見的也不是小的?,F在正主將至,小的就找失陪了。”
程默離去后不過須臾,室門再開的時候衛(wèi)錦兮聞聲回頭,看見了一個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在看到的人。
來人一身普通的白袍,手中抓著一只不知從何處摸來的算盤。在見到衛(wèi)錦兮回頭那一刻可以用瞬息萬變來形容的表情之后,那人舒展了笑顏:“許久不見了,衛(wèi)卿?!?
衛(wèi)卿……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這樣稱呼自己。衛(wèi)錦兮很快讓自己從震驚與恐懼中回身,她站起來幾乎咬碎了牙。對殷晏,有懼怕、有仇恨,也有欣賞。那些感情太過覆雜,身為人的本能讓她不想與這位周皇帝接近。
可殷晏卻像全然未覺一般大搖大擺走進來坐在了程默方才坐著的地方:“衛(wèi)卿,就算見著我不高興,也先坐下再說吧?!?
“你……膽子可真大。”衛(wèi)錦兮想了半天,也只冒出這一句話來。殷晏比起皇帝舅舅,的確有太多過人之處了。不僅是他那一手陰謀陽謀將人心玩得團團轉,衛(wèi)錦兮在這一刻倒有些佩服他的膽量來。深入敵國京城怎么看也不像一國之君該做的事,她還以為皇帝舅舅一意孤行御駕親征已經很不靠譜了。
“哪裏哪裏。”殷晏輕笑。脫了那一身龍袍,他整個人都不像之前那般有壓迫感,連帶著面部的線條也柔和了許多。修長的手指在吸引住衛(wèi)錦兮的目光之后往下指了指,殷晏說道:“衛(wèi)卿以為底下那些真的是普通工匠?”
“你要做什么?”不是工匠?難道是士兵?衛(wèi)錦兮一驚,錚然問道。
“嘖嘖?!币箨袒瘟嘶我呀浽谡勗掗g涼了的茶杯,“衛(wèi)卿啊,你覺著我會把行動告訴一個叛徒么?”
衛(wèi)錦兮啞然。對了,就在殷國上下都在懷疑自己的時候,自己在殷晏眼中已經是周國大業(yè)的背叛者了。還真是……裏外都不是人了啊……衛(wèi)錦兮失笑:“縱然如此,陛下,錦兮想要保護所愛之人的心,并不亞于您?!?
殷晏點點頭:“的確。說句實話衛(wèi)卿,若不是你選擇了現在周國的對立面,朕還是很喜歡你這個妹夫的。你可知道,朕從來沒有見過昭兒露出過那種在她本身年齡該出現的表情和笑容過。你雖然給她帶去了不少煩惱,卻也讓她變得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衛(wèi)錦兮有時候也會去想,若是沒有柴秀,自己是不是會順其自然地和殷昭綁在一起?對于殷昭,那個故作堅強把笑容留給自己的殷國公主,就是再狠心的人也討厭不起來吧?可是,人這一生總是會遇到許多誘惑的。殷昭雖然也是個值得尊重與愛護的女子,可她身邊的位置卻不能由自己去霸占。這不單單是因為她已經有了柴秀,也是因為除了柴秀,她已經不能再愛上任何一個人。愛情,著實讓人傷透了腦筋。
“衛(wèi)卿,看在昭兒的面上朕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是希望周軍血洗殷都,還是你自己率先投降?你可要想好了,等朕的軍隊來了,就不是舉個白旗就能繼續(xù)封王拜將了。你是愛惜自己的名聲,還是更在意……稷和公主呢?”殷晏并不想如在周都那時繼續(xù)與衛(wèi)錦兮消耗下去。在漫長的歲月裏,他將自己的喜怒掩藏于心,現在終于到了決戰(zhàn)的時刻他怎能不激動?
“陛下的軍隊是否真有那么厲害,衛(wèi)某也要試一試才知道呢。”衛(wèi)錦兮在聽到殷晏赤-裸裸的威脅后回應道,“陛下安插在朝廷裏的內鬼,衛(wèi)某會一只一只全部揪出來的!”
聽了衛(wèi)錦兮的豪言壯語,殷晏一笑:“你還是如此不識好歹。好吧衛(wèi)卿,朕再多給你些時間考慮。希望下一次,別再讓我失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衛(wèi)丫丫手札殘卷
今天的午餐又是鴿子湯。
爹爹心情很好的問娘親最近為何改善伙食。
娘親說爹爹工作辛苦,爹爹非常感動。
原來娘親也是騙子!這些無辜的小鴿子明明就是自己飛到爹爹書房的。我還幫娘親處理過鴿子腿上的小紙條呢!當然,為了好吃的鴿子肉,我會對爹爹保密的,向老天爺發(fā)誓。
什么?你問我小紙條寫了什么?雖然我認不全字,可看娘親的表情,肯定是情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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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第一個話題樓似乎出現了,咳咳。柴秀目前是處于{我得相信錦兮,可是錦兮到底可不可靠啊?小時候她就騙我,她這么會演戲,現在會不會還在演?。浚@樣的矛盾中。她的眼神是下意識的——在小衛(wèi)面前沒有那么深的防備。所以,她是想信又總是不敢信的狀態(tài)。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她的小心肝啊就顫啊顫的。然后小衛(wèi)又特別敏感、想得表揚得認可,一看到她表情不對,自己的小心肝兒也跟著顫啊顫的。=
我可是一本正經的在解說。╮(╯▽╰)╭
ps:為下次更新做紅色預警(級別會不會太高?我又不是要虐)。
第廿一幕
至此,衛(wèi)駙馬鬼鬼祟祟做的事情總算水落石出。柴秀在得到答案的時候明顯地松了口氣。這次的事情,總算是讓她明白了一件事——在兩個人關系中一直退讓的衛(wèi)錦兮也是會鬧脾氣的。
這讓稷和公主突然想起她的母后孝純皇后還在世的時候,曾經溫柔地教導因為父皇欺騙自己又去了宮貴妃而生氣的自己的話:“稷和,母后知道你希望父皇多和母后在一起,可是父皇也有他的不得已?!?
“他現在躺在溫柔鄉(xiāng)裏,有什么不得已?!毙」鬣街?,一點也不理解自己母親的意思。
“稷和現在還小。等以后你有了自己的駙馬,就知曉了?!毙l(wèi)清雅喜歡女兒的天真活潑,一點也不希望她在年幼的時候過早地沾染上大人的覆雜。
“稷和的駙馬肯定不像父皇。他會一直一直寵愛稷和謙讓稷和!”小公主信誓旦旦告訴母親,然后用一雙比星辰還閃耀的眼睛期盼地望著母親,“母后,你以后就給稷和找一個這個樣子的駙馬,好不好?”
衛(wèi)清雅心中一軟,那些因了和皇帝置氣而生出的煩悶一掃而光:“好,母后幫你找。只是啊稷和,你要記住。兩個人的關系是需要互相維持的,沒有誰會一頭熱地貼著冰塊靠著針板。你也要適時的學會服軟,駙馬他就算再生氣,也會讓著你的。”
“服軟?”小公主歪著腦袋,“那母后為什么不去找父皇服軟呢?”
衛(wèi)清雅輕聲一嘆,在女兒的殷殷期盼中親吻了她的臉頰:“稷和說得對,母后會去的。”
之后不久,母后與父皇和好如初。然后,稷和有了同胞的弟弟。再然后,母后就永遠離開了她。
自從奉命招攬工匠的事情被上頭知道以后,衛(wèi)錦兮手上的工作也開始被接手。三省各司其職,事情進展很快。這讓衛(wèi)錦兮不得不懷疑起皇帝舅舅的用意來。他到底有沒有信任過自己都不在重要,可是,他為何不直接將事情分派有司呢?
“朝中有周國內鬼。父皇不確定那人藏在何處,所以一直不敢妄動。此次父皇離京怕也有巡查內鬼的意思,也幸虧駙馬你幫忙,讓孤一舉控制了內鬼。”這是后來太子殿下告訴自己的。在聽到“內鬼”二字時衛(wèi)錦兮心中一虛,只覺得自己已經被看透。
“周國的內鬼已經滲透到朝中了?”衛(wèi)錦兮一怔,想起了永和樓和殷晏。一國皇帝敢深入敵國都城,定然是有人接應的。
“哼,那個林海文,被敵人當了出頭鳥還不自知?!碧永湫?,“這周國也太可惡,他們自己打探不到姐夫你接的密令,就想從御史臺著手。那內鬼藏得極深,要不是他們選錯了鳥,也不會被孤發(fā)現?!?
“其實微臣今天來,也是有事要奏報的。”
“哦?”柴玄因此而坐正了身子,此時他已經將衛(wèi)錦兮當做了自己一派的重臣。他總共就那三四個姐姐,眾駙馬中卻只有衛(wèi)錦兮最和他眼緣。這不僅是因了稷和公主是他的親姐姐,更是因為衛(wèi)錦兮這個人腦子太好用卻又不被父皇重視。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能讓衛(wèi)錦兮成為東宮幕僚。反正前有衛(wèi)相為先例,他不介意衛(wèi)家再出一個宰相——衛(wèi)錦兮的弱點已經被他牢牢掌握了。
“永和樓的老板有點奇怪。”衛(wèi)錦兮如是說道。
“永和樓的老板?”柴玄只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姐夫此話怎講?”
“永和樓現任老板程默,性子和之前相去甚遠。”衛(wèi)錦兮想了想,又說,“前些日子臣曾在永和樓與梁王小聚,程默趁梁王不查知會我說,他是周國昭陽公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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