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裳謙道,“妹妹過獎了。”
徐盈玉剛想諷刺林永裳幾句,林永裳眼見荷花站在門外,笑道,“看來晚飯是好了,咱們去用晚飯吧。”
林永裳主動來蹭飯,徐盈玉也不好攆人。何況兩人年紀不小,尤其林永裳,年過三旬,以往家中連個丫頭都沒有,與沈拙言兩個光棍過日子。如今徐盈玉近在眼前,倆人郎有情妾有意,哪怕林永裳克制力極佳,也難免意動,遂有事無事的總來徐盈玉這裏轉悠。
再者,徐盈玉并不同于尋常的閨閣女人,既然徐盈玉有這樣的本事,林永裳也愿意將事情拿出來與徐盈玉商議,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當然,林永裳也并非沒有憾事,若是能早日將徐盈玉娶回家中,如此兩人名正言順日夜相處,豈不兩全?只是林永裳早在徐叁跟前兒許諾,他再能言善辯,也有自己的尊嚴所在。話說出去,便要做到。
不過,雖暫時不能成婚,但兩人共處一府,若不出手行動,也不是林永裳的性情。
林永裳覺得,他固守君子之禮,與徐盈玉先將感情培養起來,成就兩情相悅之美,介時成親,老丈人那裏也好過關。
帝都。
徐叁在家養病,既是避退請罪之意。
不過,這在當初也是徐叁與李平舟說好的,“太后因內閣宗室之爭,已有不滿。且此事正在風頭浪尖,若內閣沒有表示,豈不令天下生疑咱們趁陛下不能理政期間輕視太后威儀么?日后陛下龍體康覆,介時如有人將此事拿出來生事,就怕陛下為小人所惑,近而多思多想呢。”
“李相是內閣之首,您若暫退,則內閣群龍無首,更兼每日多少朝政要處理,但有萬一耽擱,不說你我愧對陛下信任,亦是現成遞給宗室的把柄。”徐叁道,“自太上皇登基,整整二十年方將宗室摒于朝政之外。自陛下承位,雖有自宗室擇品學皆優者而用的意思。不過,此事事關重大,現在既無圣諭,我們則需遵從朝廷規矩行事。”
李平舟心裏也清楚,這件事,衛太后既然公布與眾,內閣與宗室就得給壽安宮一個交待。徐叁暫時稱病養傷,是最好的選擇。
首先,徐叁是次輔,但是徐叁還有帝師的身份。再怎么著,徐叁干系到陛下的顏面,衛太后對內閣信之任之疑之敲打之。不過,再怎么著,衛太后總要給陛下留幾分余地。故此,李平舟認為,徐叁暫退,內閣給衛太后鋪就出臺階兒來,衛太后趕盡殺絕的可能性不大。
再者,若退的人是李平舟,徐叁身為次輔,必然要暫代首輔之位。且不說徐叁才干較之李平舟高下如何,徐叁若趁機代首輔之位。當下,朝中人皆知李平舟與衛太后關系平平,衛太后會不會因此直接扶徐叁上位,亦在兩說。
李平舟性情耿直,卻并非傻瓜,也非圣人。這首輔一職,李平舟干的挺帶勁兒,他還不想讓,不想退。若是由此引發首次輔之爭,李平舟不得不防。
徐叁主動提起稱病暫退,李平舟勸了幾句,也就罷了。
這些日子,徐叁一直稱病謝客,等閑人皆不見。
不過,徐秉忠在外,雖說徐秉忠品級實在不高,卻勝在與吳婉沈拙言熟識。此次《皇家報刊》之事,沈拙言怎能不知呢?
當然,吳婉一直在打理帝都善仁堂的事,是衛太后手下的心腹女官。沈拙言雖是《皇家報刊》的主筆,忠心的是皇室,而不是內閣,這樣的機密事件,沈拙言嘴風緊些,亦是人之常情。
徐叁在朝廷多年,斷不會因此事記恨沈拙言夫婦,平日裏除了內閣之事,亦有些許徐秉忠帶來的市井之事、小道消息啥的,給徐叁參考解悶兒。
如今接到女兒的信件,裏面徐盈玉將林永裳欲在淮揚開絲繡展示會的事兒提了一筆。徐叁忍不住皺眉,現在只求安穩已是福氣,林永裳在這當口要開什么絲繡展示會,豈不太著眼了些么?
絲繡什么的,一聽就是關乎商賈事。
商賈賤業,哪怕平日裏明湛當政,也難免惹人口舌。
唉,當真閑了,修個橋建個壩的也算項政績,日后且好議功。如今怎么要搗鼓商賈事,拍皇上馬屁也不是這樣做的?
徐叁眼睛忽而一亮。
明湛登基后時有新政,其實以徐叁的眼力自可看出,明湛對待商賈與太上皇的態度兒完全不同。如今國庫裏大筆的銀錢,都是從商賈那裏賺來的。
林永裳此舉,事關商賈,不得不叫人多想。
不過,如今陛下正病著,林永裳這馬屁拍出來,正主兒聽不到響兒,豈不白費力氣?
徐叁不由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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