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財小時候就看上人家了,人家英蘭文文靜靜的,不和他這種經常滿身泥的小孩玩,劉財那時候沒少為此傷了少男心。
后來,因為戰事,兄弟兩的爹決定投奔南邊的親戚,他們一大家子大車小車離開的時候,劉財還哭了一路。
最近兩年戰事停了,父親因病在外地沒了,他們一家人一直也沒能適應新地方,劉發這個做哥哥的當家做主,舉家又遷了回來。
劉財還惦記著英蘭,他歲數也到了,劉發就做主給他弟弟提了親。
齊三家靠種地為生,家境沒有劉家好,這門親事稍微有那么一點高攀,劉財人也不錯,老頭自然是同意的。
年前頭半年定的親事,說過了年天暖和了就成親。
如今日子就定在下個月初,這幾天劉家就開始為此忙活了。
家裏沒老人了,長兄如父,長嫂如母,這兩口子就給張羅了。
村裏一共就兩百多戶人家,都是互相認識的,劉發家做生意的,和村裏人關系都不錯,每天都有村裏人去他家裏幫忙。
清言這天上午也過去了一趟,劉發媳婦見他來了,就招呼他上炕。
炕上已經坐了幾個媳婦婆子,清言跟她們打了招呼,就幫忙挑紅棗、蓮子之類新婚要用的東西。
大家一邊干活一邊嘮嗑,其中有個哥兒一直默默低頭挑著,幾乎一聲都不吭。
他有點年紀了,眼角有淡淡的紋路,身體非常瘦,身上的薄棉袍子都來回晃蕩,而且有不少補丁。
年輕時他應該長得不錯的,只是現在面黃肌瘦,兩頰塌陷,脊背也佝僂著。
清言默默打量了一陣,這人就是上次在江邊見到過的,王合幺家的夫郎,他的臉側寫著他的名字:“申玟。”
清言扭頭看向劉發媳婦,她沖他苦笑了一下。
等那哥兒去外屋端新豆子去的時候,劉發媳婦壓低了聲音跟清言說:“我去叫他來的,在我這他還能過的多少舒坦點。”說著,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等那申旻端了豆子回來,清言就假借一起挑豆子,跟他搭話。
他說:“我叫清言,是老王家邱鶴年的夫郎。”
申旻抬頭迅速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頭,聲音很小地道:“我知道你。”
清言笑了笑,“是,按道理,我應該叫你大嫂。”
申旻搖了搖頭,聲音更低道:“他那樣跟你們鬧是不對的,鋪子不是他的,那地也不該是他種。”
清言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他”,是指王合幺。
清言說:“他是他,你是你,以后你要是有空,就去我家坐坐。”
那哥兒抬頭看了清言一陣,又低下頭去,沒答應也沒拒絕,不再吭聲了。
活干的差不多了,有人張羅想去看新房。
劉發媳婦就換下圍裙,帶他們進去看。
劉家的房子一共連成排的三間,右側是豆腐坊,中間是劉發兩口子住,左側就是劉財住的屋子,現在就是新房了,以后新夫郎來了,就同他一起住這裏。
三間房子都是沖著院子獨立開門,兩間住人的房子都有伙房,不過劉發媳婦說,以后還是在她那屋開火,一大家子一起吃飯,暫時不分家,要是以后劉財不想在豆腐坊干了,有更好的出路了,想分到時候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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