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綁著。
他難受的想吐，可嘴里又口渴的想要喝水。
頭被什么東西蒙著看不清四周，周圍又是潮濕帶著煙味的空氣。
他咳嗽起來，難受的整個嗓子都在燒。
頭也在疼，身上也在疼，哪里都在疼。
本能的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處境很不妙，他努力打起精神，耳邊隱隱能聽到什么人在說話。
“多少錢？”
“三萬，不能再多了。”
聽出詢問價錢的聲音是自己爸爸的，小一努力坐起來，還想證明自己的價值，嘶啞著聲音道：
“爸，我能賺錢，我還能賺錢。”
他還有用。
可惜他出聲之后，說話的兩人只是靜了一靜，又繼續開始討價還價。
小一吞咽了下，干澀的喉嚨被刮似的疼的更加厲害。
“爸爸。”
他努力靠著墻站起來，試著朝聲源的方向走了兩步，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即將面對的命運，但還是低聲祈求道：“……不要拋棄我。”
小一從來沒有求過什么人，這是長這么大唯一的一次。
然而男人只是看了小一一眼，狠心的一腳踹開他，拿著錢瀟灑的離開道：
“咱們的緣分到此為止了啊，拿你換來的這些錢，對得起我們生你養你的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小一感覺有人走近自己，不等他反抗已經被拖到了一個鐵質的桌面上。
“你已經被三萬塊錢賣掉了，知道嗎？”耳邊傳來帶著笑，卻令人厭惡的陌生聲音，那人的手落在小一的身上，看著他身上斑駁的傷痕嘖嘖了兩聲：“看你這個樣子，活著還不如死了呢，你這一身的器官我保證給你賣個好價錢，讓你活在富貴人家的身上，不錯吧？”
小一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大口的呼吸著，卻突然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就哭了。
其實他知道的，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被拋棄的。
他從來都不羨慕那些出行有父母左右陪伴的人，也不羨慕那些能上學的人。
不依靠別人，他能靠自己的力量謀生！能靠自己的力量撐住他的家！
可惜最后，還是被拋棄了。
“瘋了？瘋了也好。”身旁陌生的男人已經拿出了刀具，笑了兩聲才發現麻醉藥好像不在周圍，轉身去找麻醉藥。
對手術臺上渾身是傷，基本奄奄一息的小一他壓根沒放在心上，一個半大的孩子能出什么幺蛾子？
殊不知小一在聽到刀刃落在鐵盤上清脆的聲音時就豎起了耳朵，順著聲源突然起身，側過身子憑借本能的從床邊拿到了刀子。
然后在陌生男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跳下床正面對著男人，背后用力的割著繩子。
他頭上還被黑布蒙著，只能隱隱看到人形。
“你還想掙扎？”陌生男人看著小一弱不禁風的模樣一陣冷笑，淡定的道：“認命吧，就算你努力活著，只是個小孩的你又能做什么，未來只是要面對更多的苦難罷了。”
見小一不出聲，男人直接沒了耐心，做這一行做的多了眼里就只剩下錢了，什么道德之類的詞他想都不會去想。
……畢竟會做噩夢的。
直接過來拿起麻醉針就大步過來，伸手要去抓小一，哪想手剛碰到小一的肩膀就傳來了刺痛感，接著就看小一手里竟然多了一把手術刀。
下一瞬小一抽出刀子，順著他胳膊的方向朝前通過來，一把刀直直就這么的插進了他的肚子。
小一一把摘掉頭套，踹開眼前這個面目可憎的男人，轉身就逃。
出門看到的是臟亂難聞的小道，一個垃圾桶擋在門前，他一把推開的同時徑直從小道出去，入眼的卻是花花綠綠張燈結彩的小巷道。
兩旁開了不少的小吃店，香味四處飄散著，幾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正招攬著客人，千嬌百媚的說著露骨的言語。
小一抱著自己往前跑，逐漸沒了力氣，只能快步行走。
饑腸轆轆的他不受控制的看向一旁小販前掛著的烤鴨，吞咽了下又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他該去哪呢？
就算回了家，也一定會被趕出來，或者再次被賣掉吧。
可他除了那里，無處可去。
聽到身后好像傳來了追逐叫喊的聲音，他不敢回頭，直接溜進了旁邊的一家酒吧，在吵雜的音樂中躲在了一桌人的后面。
門外果然有人追進來，小一屏住呼吸，無意抬眼卻對上了桌前人的視線。
這不就是他在警察局遇到的那個人嗎！
很快收回視線，他捂著嘴，疲憊的靠在椅子旁邊，小小的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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