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手上拿著野花，快步追上魔尊和他并肩行走。
魔尊沒說話，凌月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眼看著他們沒什么交流，身后的長老都看著急了。
“魔尊，”凌月感覺身后有目光盯著自己，知道是長老在催促他，“你干嘛生氣？”
魔尊平靜道，“本尊沒生氣。”
凌月：“……”
沒生氣？
沒生氣你干嘛罵我不知羞恥？
“好吧你沒生氣，”凌月把魔尊身上的包扯下來自己提著，“你沒生氣，那我生個氣。”
好久沒生氣了，凌月想了想，他這輩子，好像就沒生過氣。
來了尋荒之后，最開始和魔尊關(guān)系也就那樣，對方說恨他怨他，恨不得要他的命，他也不敢沖魔尊生氣。
再說了，那會兒魔尊神龍見首不見尾，他也根本找不到機會生氣。
自從和魔尊的關(guān)系變得親近之后，魔尊總是莫名其妙的就開始生氣，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突然就不理人了，突然就自己一個人emo了。
這種生氣的密度，如果每次都要哄，凌月嘆口氣，心說這得哄到猴年馬月去？
他知道魔尊是個好人，說了那么多，什么要他的命，那都是假的，凌月心裏也清楚，魔尊對他……根本不像是所謂的仇人。
他甚至，能理解魔尊所說的怨恨，對方有恨他的理由，就把他們封印在這裏幾百年，這裏所有人都有恨他的理由。
凌月不知道別人怎么想，或許在尋荒之中，有和狐族一樣的存在，他們無時無刻都想就去，甚至在尋荒裏沒辦法修煉，只能等死。
想到這裏，凌月停下腳步，魔尊也跟著停下，他想說點什么，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凌月生氣了嗎？
魔尊觀察著凌月的臉色，欲言又止。
“對不起。”凌月突然說。
魔尊一楞，“什么？”
“我說，”凌月重覆道，“對不起。”
魔尊不說話，似乎是不明白凌月想要表達(dá)的是什么。
尋找神魂的路充滿著艱難險阻，別說這四十九處命眼，凌月知道，這都是小事，等命眼全部打破，他們要面對的，不可能只是一個天尊。
為了他，所有人都要跟著踏上這條不歸路。
說到底，是他凌月對不起他們，而不是他們對不起他。
一句對不起，代表不了什么。
誠如二人剛見面時，魔尊對他說的那句話，一聲抱歉就能把他打發(fā)了嗎？
“為何道歉？”魔尊心倏地快了一拍。
“就是覺得，很對不起你，也很對不起你們。”凌月看向前方，不知道等面對天尊時，他們又是什么樣子。
“沒有，”魔尊心底微沈，他不喜歡凌月說這種話，“你沒有對不起……我。”
“哎？”凌月轉(zhuǎn)頭，他剛才好像聽見魔尊的自稱變成了我？
“無事。”
魔尊伸手把凌月手上的包接過來，背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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