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管所畢竟是聯(lián)邦直屬機構，關系著許多重大項目，每年上頭撥款都非常大方，更別提基礎設施的建造。基地的建造標準非常嚴格，也對隔音效果要求頗高。
立秋看得出來b03號患者想努力跟他說些什么，聲音卻被墻壁完全遮擋在了對面。
于是他抬頭詢問逢何：“我能進去嗎？”
“可以，我跟你一起。”逢何答應得很干脆。
基地中所有門都是依靠掌紋識別與虹膜識別，只是考慮到這一行業(yè)的危險性和不確定性過大，說不準哪天就會缺胳膊斷腿少眼珠子，這才在門上加了個密碼開鎖功能。只是少有人用過。
立秋剛一進門，就見b03號患者直直向他撲了過來，又在半米之外生生停下腳步，滿目驚喜。
“是你！你原來你也是監(jiān)管所的人嗎，我等了你好久！”
“我不是。”立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你剛才想跟我說什么？”
b03號患者見到立秋顯得非常開心，完全沒有介紹中“性格太冷”又“不愿開口”的樣子，他直接無視了一旁的逢所長，將立秋拉到唯一一張椅子上坐著。
立秋看了眼身旁的人，只見逢所長面無表情地站到了他身后，活生生一尊門神模樣。
“就是想感謝一下你。”b03號患者的語氣柔和下來，他半蹲在地上，笑道：“我那天在大街上應該沒傷著你吧？發(fā)病期間的記憶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如果當時給你造成了麻煩，我向你道歉。”
“不用道歉。”立秋應道。
他記得這個人，當時他身上裹著紅黑光暈，味道稱得上鮮美。雖然比不上逢何——這是他多年以來享用過的最美味的大餐，但同其他食物相比還是綽綽有余的。
“我叫邊文濯，”他問：“該怎么稱呼你？”
“立秋。”
邊文濯認真地記下他的名字，“立先生，我應該可以這樣叫你吧。如果以后遇到什么麻煩事，盡管跟我說，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助你。”
這句話有些耳熟，立秋攏了攏大衣，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門神，他也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立秋知道人類有一種情感叫做感激，他們向自己做出的這種保證或許就是想要感激自己。
只是他不能理解，他們?yōu)槭裁匆屑ぷ约骸?
或許是他的疑惑表露地太過明顯，邊文濯笑著解釋道：“自從遇到你之后，我的病就再也沒有發(fā)作過。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這肯定是因為你的原因。”
沒再覆發(fā)過。
逢何當時也說過這么一句話。
“你們好像都很討厭這種病。”立秋不確定地問道：“會很難受嗎？”
邊文濯自然而然地將立秋話語中的“你們”視作了其他患者，并沒有多想。
“誰會喜歡呢？”他的嘴角落了落，苦笑一聲：“外界不把我們當人看，認為我們是什么洪水猛獸。家人親戚懼怕我們，從不敢與我們共處一室。每天都要擔心自己會不會暴走，會不會失去理智傷害到無辜的旁人，還要擔心自己哪天就被那些禽獸般的監(jiān)管者們抓進所裏進行各種實驗。”
談及此處，他終于想起了一旁背景板一般的逢所長：“啊，當然，你的名頭我聽過，‘革命所長’，你確實和他們不太一樣。”
逢何沒理他。
立秋是第一次聽到患者的遭遇，卻有一點不解：“但我并沒有治好你們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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