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不明的光線下,寧堔坐在冰涼的浴室地板,無聲無息垂下眼皮。
求你別敲了。
站在門外的沈默,幾乎在一瞬間有了用腳踹門的沖動,剛才他走出來就發(fā)現(xiàn)寧堔沒在房裏,兜了一圈見洗手間門是關(guān)著的,他以為寧堔在裏面上廁所或者洗漱,也沒當(dāng)回事,準(zhǔn)備去衣櫥找套衣服鞋子換上。
誰知剛轉(zhuǎn)個身,就聽見洗手間傳出不輕不重的聲響,沈默以為自己聽錯了,腳步停頓下來,側(cè)目看過去。
緊接著像是人醉酒后發(fā)出的劇烈作嘔聲,清晰地透過洗手間門砸進(jìn)沈默耳中,他才意識到什么,匆匆走到洗手間門口,抬手想擰開門。
從裏面反鎖的門紋絲不動,根本打不開。
上午還沒過去,出人意料的事情一茬接著一茬,沈默頭回感受到了什么叫心情和坐過山車一樣,十分的跌宕起伏,向來冷靜的人早已將冷靜兩個詞從腦子裏剔除。
他現(xiàn)在只想砸門。
可是不能砸,寧堔正處于一種他想象不到的痛苦狀態(tài),他怕動靜鬧得太大嚇著寧堔。
而且他更擔(dān)心的是,一個人如果處于極度焦慮的負(fù)面情緒中,而且恰好又置身于某個外人進(jìn)不去的封閉空間,那么可能會做的就只有兩件事,一件是傷害他人,另外就是傷害自己,包括精神和身體上的自殘。
寧堔不會做出傷害別人的舉動,那就只剩下后者。
沈默想到這裏,將一只胳膊搭在緊閉的門上,順了口氣,壓下心底深處的焦躁,努力平靜地對著門說:“寧堔,你把門開一下,我們好好談?wù)?。?
談什么,有什么好談的,沈默暫時沒想到。但不管怎么說他得讓寧堔先出來,在他腦子裏只剩下最后這根名叫理智的弦還繃著。
一旦這根弦也斷了,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不過腦子的舉動。
可能是直接破門,把寧堔從裏面拽出來,好好問清楚當(dāng)初欺凌寧堔的那些人都是誰,再找人把那群傻逼給揍個半身不遂四肢殘廢,送進(jìn)牢裏蹲個五年十年都不算完事。
被惹急了,沒有什么事是他辦不到的。
沈默繼續(xù)敲著門,不過這次他特意敲得很輕,長腿撐在門邊,耐心等待門內(nèi)的人回應(yīng)。
隔著道門,倆人一個站在門外恨不得當(dāng)場把門框給啃了,一個坐在墻邊絕望到垂頭不語。
寧堔。
沈默叫著寧堔的名字,叫完發(fā)現(xiàn)因為嗓子眼堵得慌,連聲音都沒發(fā)出來,只張了個嘴。
沈默深吸了口氣,黑白分明的眼睛朝底下門縫偏了偏,眼皮上的睫毛也跟著往下壓去,透過門縫看不到有光透出來。寧堔連燈都沒開,就這么把自己反鎖在洗手間裏,怎么讓他不擔(dān)心。
沈默說:“寧堔,我現(xiàn)在有點餓了,把門打開,我?guī)闳コ院贸缘?。我知道有家泰國餐廳的餐后甜點還不錯,之前我姐還特意去拍了期美食節(jié)目,你想不想吃?想吃的話就開門,還有奶茶,你不是喜歡喝奶茶嗎?我們一起去喝奶茶好不好。”
等了快有一分鐘,還是沒有動靜,沈默皺起眉,看來美食誘惑也不起作用。
正當(dāng)沈默準(zhǔn)備掏手機(jī)叫人上來強(qiáng)制破門時,卻陡然聽到一個極小聲的“咔噠”,是洗手間反鎖被打開的動靜。
沈默不帶任何猶豫,擰開洗手間的門沖了進(jìn)去。下過雨的天氣依舊很陰沈,室內(nèi)光線暗得不成樣,只能看到一團(tuán)影子蜷縮在墻邊。
摁下燈光開關(guān)后,沈默首先看到的是蹲坐在墻邊的寧堔,從胸口到脖子頭發(fā)都有水,臉色更是白得不像話,眼神空蕩蕩地仰頭靠著墻。
順著光線看到走進(jìn)來的沈默,寧堔眼睛裏才恢覆了點色彩。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沈默蹲在寧堔跟前,小心問道。
“我沒事。”寧堔搖頭,嗓子裏透出的沙啞低沈完全不像是他平時說話的聲音,他想站起來,但兩只腿不知道怎么突然使不上力。
“你嗓子怎么了?”沈默湊近用手去摸寧堔的額頭和臉頰,觸到的卻是一片冰涼,瞬間皺起眉。
寧堔再次搖了搖頭,直勾勾看著沈默不說話,眼睛清澈得和剛才判若兩人,左眼下的那顆淚痣上海掛著水珠,五官看起來精致且耀眼,皮膚白得十分通透。
“你剛才一直不開門,我還以為……”沈默話沒說完,伸手在寧堔臉上又摸了摸,將寧堔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確認(rèn)他身上沒有任何摔倒或者受傷的跡象。
“衣服濕了,我先抱你回房間先換件衣服。”沈默說著就去拽寧堔的胳膊。
“以為什么?”寧堔輕輕撥開沈默的手,咳了兩聲,像是看穿沈默的心思,“以為我把自己鎖在這裏面準(zhǔn)備自殘,或者自殺嗎?”
不等沈默反應(yīng),寧堔笑起來,看著沈默因為蹲下身而露出來的清晰漂亮的鎖骨:“不至于,我說過我挺怕疼的,自殘什么的對我而言有點困難,得打麻藥才能進(jìn)行下去的那種。況且自殘的快感是用疼痛和血腥味來刺激大腦裏的興奮因子,我不行,疼痛只會讓我想起以前那些事,除了精神折磨給不了我任何生理或者心理上的滿足。”
聽了寧堔的解釋,沈默沒由來的有些后頸發(fā)涼。
沈默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個想法讓他對寧堔身上一直沒理清楚的思緒,有了初步的猜想,他看著寧堔,像是要將眼前這個人給看穿一樣。
“嗯,其實……”寧堔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么多余的話,慌忙想找話題掩蓋過去。
“那你又用什么方式來排解壓力,尋求心理和生理上的短暫滿足?”沈默突然問,面上的表情嚴(yán)肅得仿佛變了個人。
寧堔一楞,抹了把臉含糊說:“我沒有什么方式……”
“催吐是嗎?”沈默盯緊寧堔,不給他任何躲閃和搪塞的機(jī)會,“催吐是你代替自殘的方式,你在用這種方式來懲罰自己,以此達(dá)到精神上的某種發(fā)洩和滿足感,我說的對不對?”
寧堔遲疑了片刻,低聲否認(rèn):“不是?!?
“你之所以不會自殘不是你對疼痛太過敏感,僅僅是你顧及到自殘會在身上留下疤痕,以及后續(xù)處理不及時還有可能化膿發(fā)炎和持續(xù)性流血,這樣一個不小心就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就像你背后那道疤痕一樣。催吐會造成少量吐血,和割腕自殘沒什么不同,還不會留疤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你每次回想起以往的經(jīng)歷,感受到極大精神壓力時,都會用催吐這種方式來刺激傷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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